209、逃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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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

    河边的石阶上出现一个捣衣的妇人,抬头说:“你弟弟呢?你把弟弟丢了,还有脸回来?”

    蒋得官就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油锅里溅起许多热油,落到岸上发出呲呲的响,把岸边的青草瞬间炸成了枯黄。

    候彪只看见蒋得官的人头在油锅里漂着,不停地喊:“弟弟呀,哥来陪你啦!”

    油锅里的人头密密麻麻,人脸被热油烫得焦糊不清,分不出谁是谁,过了一会儿,蒋得官的脸也被热油炸焦黄了,变成和他们一样,大概是舌头也炸硬了的缘故,就再也说不出话,只和其他人头一样发出凄厉地哀嚎来。

    候彪看得慌乱不已,而脑中的那丝清明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感觉到呼吸急促,身体僵硬,就像被鬼抱住了一样。

    他用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我在做梦!

    就在他这一个念头起来的时候,桥就踏了,桥下的油锅变成了一个深深的漩涡,黑沉沉的天也踏了下来,世界突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一般地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枪,对准了黑暗中那个鬼魅的所在。

    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站在桥头,三轮车就在身后,而身前的桥面上站着一个人,正缓缓向他走来。

    黑暗里看不清那人的五官相貌,只看见乱糟糟的头发像杂草一样立在头顶,风衣在身后轻轻飞扬,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脚上大概是穿着趿拉板,走路的时候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在寂静的石桥上特别地刺耳。

    候彪浑身是汗,举着枪说:“别再过来了。”

    青木停下脚步说:“你已经护送他到了老家,仁至义尽了。”

    候彪说:“不,我要他活下去。”

    青木说:“你想他活下去,他自己却未必这么想,这里就是他的归宿。”

    候彪回头看了一眼三轮车,三轮车上的车帘挂下来,看不见里面。他轻轻叫了两声“蒋爷”,没有得到蒋得官的回应。他一把撩开帘子,三轮车里空空如也。

    “你把他弄哪儿去了?”候彪知道自己刚才被催眠了,一定是那时候青木把蒋得官劫走了。

    青木说:“我没有带他去哪儿,是他自己走了。”

    候彪不相信,举目四顾,忽然看见蒋得官正在对岸的河堤上一瘸一拐地走着,一直走到一座房屋的后门的时候。

    候彪认出来,那是蒋得官后来修复过的老宅。

    蒋得官进了屋子,从里面搬出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马扎,在屋后摆开来,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走下石阶,脱了鞋,赤着脚趟进水里。

    水哗哗地响着。

    蒋得官越走越深,嘴里喊着:“妈呀,我来找你啦!”

    候彪就要冲下去救蒋得官,忽然眼前一花被青木挡在身前。

    候彪说:“你让开。”

    青木说:“现在是他自己要死,你又何必救他。”

    候彪说:“不行,我不能看着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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