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骑兵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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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蒲察李家已经作出了榜样,其他金兵也有样学样,盔甲箭壶弓矢马袋……东西越扔越多,除了必要的一件武器,似乎什么都成了累赘,成了耽误逃命的负担

    掌旗手左顾右盼,眼见超过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松手扔掉了蒲察李家的将旗,头一低,加紧催马逃奔。

    红巾军追得更近了一些,但随着金军的丢盔弃甲,双方又开始保持一个固定的距离,一前一后疾速奔驰着。

    马匹的体力也消耗很大,追与逃的双方,都有着自身的困难,也都在咬牙坚持,谁也不肯轻易放弃

    王仙突然甩掉了马袋,包括里面的干粮。接着是披风,盔甲,然后是湿衣服,最后连头盔也随手弃之。

    好个赤膊、光头、怒瞪双目、紧握大枪的勇猛战将,他一马当先,全身上下的彪悍本色尽显无遗。

    眼见王仙已经窜出了好几个骑位,身后的众将也纷纷减负,有的扔得多的光膀赤膊,有的扔得少的还穿着布衣戴着头盔,但速度确实快了一些,离金军的队尾又接近了一些距离。

    “大人”亲卫队长奔驰之中立身马蹬,回头望了一眼,脸上现出绝决之色,“卑职率队阻挡一阵,保大人平安脱险”说完,不等蒲察李家回答,挥刀大喊道:“兄弟们,跟敌人拼了吧!回身冲杀,死中求活”说完,他放缓了马速

    亲卫都是蒲察李家的心腹,恩惠受得最多,也最忠心,听到队长的呼喊,很多人随声应和,纷纷放缓马速,勒马回身。

    蒲察李家脸上现出犹豫之色,但随即一夹马腹,继续向前疾驰。

    这些亲卫是决死一战,争取些时间让自己脱险。而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那点人马根本挡不住敌人的骑兵。自己停下,岂不是辜负他们的一片忠心?

    “垂死挣扎,可惜有点晚了”王仙脸上闪过轻篾之色

    敌人停下了脚步,正迎头冲来。

    但是距离这么短,从停止到速度起来,显然是不够的。

    而红巾军骑兵却始终保持着冲击的速度,这个优势决定了金军的反冲锋不过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罢了。

    骑兵对冲讲究的是速度,谁速度慢谁就更容易被击中。

    王仙明白这个道理,对面的金军也明白。但尽管他们拼命催动马匹,勇敢地向人多势众的追兵迎上来,但速度的劣势依然难以避免。

    “杀敌!”“杀敌!”疯狂的呐喊几乎同时响起,两支骑兵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兵器的撞击声,人员的喊杀声,瘆人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在这并不宽阔的大道上空。

    对面长矛的矛尖一闪,向着王仙当胸刺来。

    王仙也不躲闪,借着马力和臂力,用枪猛地一磕,两马交错,他枪柄一横,将金兵击落下马。

    马速稍有减缓,但王仙威势不减,大吼一声,一枪刺出。对面的金兵挥刀格挡,感觉象击在了石头上,力气大得异乎寻彻身只是微微走偏,依旧刺入了敌人的左肋。

    一挑一抽,枪又回到手中,王仙又猛地一抡,重重地砸在另一个金兵的肩颈处

    近百金军的困兽之斗、绝死冲击在红巾军骑兵攻击下,终于被击败消灭。

    但他们给红巾军军骑兵带来伤亡的同时,也掩护了蒲察李家的逃窜,给蒲察李家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痛快,痛快。”王仙的身上、脸上溅满了鲜血、泥垢,却一点不觉狼狈,哈哈大笑着跳下战马,把大枪挂好,枪尖上还不断地向下滴血。

    战场上死尸死马枕籍,兵器零乱地到处都是。红巾军军已经停止了追击,正在寻找着蒲察李家的尸体。另有一部分骑兵向回路奔去,捡拾刚刚丢弃的盔甲。

    “什么?”一声怒喝响了起来,孙武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把一个金军伤兵踢倒在泥水之中,又不解气地猛踹几脚。

    何三宝在旁边听得真切,急忙跑到王仙跟前,说道:“将军,蒲察李家独骑逃跑了,咱们继续追赶吧!”

    王仙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想了想,抬头嘱咐道:“想必已经逃远了,追之不及呀!”

    “老王,咱们再追一程吧!”孙武正并不甘心,执拗地说道。

    王仙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好吧,稍追即止啊!现在大胜已定,即便是小败,也会令孟帅不快。这骑兵,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几百。”

    天上的云渐渐散去,周围仿佛笼起了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了梦境。

    喊杀声和马蹄声已然听不到了,但蒲察李家依旧在玩命儿逃跑,全然不顾战马已经喷出了白沫。

    口焦舌干,汗水不断从额头滚下,咚咚的心跳仿佛追来的马蹄声,吓得他又一次夹紧了马腹。

    全军覆没,只身逃离。蒲察李家突然很想哭,行伍作战这么多年,自己何曾落到过如此凄惨的境地。

    自己又料错了,敌人不仅有伏兵阻击,竟然还有了数百骑兵,实在是出人意料。

    战马突然失了前蹄,把胡思乱想的蒲察李家摔下马来。

    好在蒲察李家身手还算敏捷,双脚脱镫、屁股落地滚了出去。虽然比较狼狈,但总好过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甫一落地,蒲察李家在滚跌中便抽刀在手,生怕又是绊马绳做怪,又是一次袭击。

    没有弩箭,没有标枪,没有——嗯,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倒在地上战马的悲鸣。这匹战马努力地想站起来,但挣扎了几下,又倒了下去。

    蒲察李家确定没有遇袭,这才上前仔细查看,不禁叫了声苦。

    战马的一条前腿被别折了,地上也不知被谁挖了一个碗口粗、尺来深的陷马坑,被泥水盖住,相当的缺德且隐蔽。

    一路上逃跑的金兵和追赶的红巾军都曾吃过亏,损伤了一些马匹,这种无差别的陷阱当然不会择人而害,而此时把蒲察李家坑了,却是相当致命且危险。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蒲察李家暗自咒骂,自己还不够倒霉吗,难道真的是喝口水也要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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