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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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攸其实都明白了,忙恭敬应下,然而,虽说是母亲有错在先,但他00忽被下人钻了空子,心里着实不甘心,更清楚地知道,母亲的错失是会影响自己的体面的,想必二哥那边早就在暗地里笑话自己母子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落井下石。他踌躇片刻,再进言道:“虽说笼络人心重要,但这一回,父亲被几个仆从逼得连母亲的管家大权都撤了,难道就不怕他们得寸进尺?要是那些仆人以为自己能够做主人家的主,这个家就永无宁日了。”

    侯爷冷笑一声:“怕什么?他们不过是被退出来做挡箭牌的,其实不成气候,你当他们真是策划元凶么?!”

    李攸很是意外:“难道不是?”转念一想,“试了,我听说木家儿子倒是积极得很,虽然并未露面,却难保他没有参与一份!”还好王家人很听话,完全没有参加的迹象,不然他就真的不能再用他们了。

    “老木在我身边几十年了,他儿子我也信得过,小私心是有,叛主却是不敢的。”侯爷淡淡地道,“我对他另有安排,你就别插手了。出面进言的老张等人,明面上都是你母亲胡乱换人的苦主,你就算在不乐意,也得好生安排着,别叫他们再有怨言。过两年大伙儿把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再把人撵得远远的。”

    “可他们……不是挡箭牌嘛?那幕后的人………”

    “你就当不知道吧!”侯爷有些无奈,他自然之道,这回多半几个家生子的大族都参与进来了,也是因为妻子做得太过分的缘故。

    那些位子世代由这几家人把持着,他从前也想过要换上自己人,终究还是不成功,只好加倍恩宠。反正这些人并没有叛主之心,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若是真要跟他们硬斗,只怕最后会两败俱伤吧?这个家里,家生总关门掌握着多少秘密、多少财富、他虽贵为家主,却也是不敢冒险的。

    李攸年少气盛,怎肯接受这个结论:“这怎么能行?!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以后就要爬到咱们头上了!父亲,咱们何必怕他们?大不了把人打发就是!”

    后也斥道:“快住了嘴!真真是个孩子,你当着世界上心事什么?几辈子的老人说贬就贬,今后还怎么收拢人心?!这回他们面上并没露痕迹,鲁莽处置了,只会让底下人觉得咱们刻薄寡恩,将来还有谁愿意为你卖命?!哪怕原本是忠心不二的,也要添了私心!况且,你母亲惹下的事,已经带累了咱们家的名声,如今要处置下人,不管是打是卖是撵,人数一多,就容易惊动外头,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咱们家现在躲着是非还不够呢,难道还要惹人说咱们家的是非去?”想了想,他便把章子传来的话说了一遍:“这个胡望山,底细你也知道,他的话至少有七分真!若皇上真的对正咱们家起了戒心,咱们就得安分些,别在朝堂上出头,也别再惹人闲话了,不然岂不是生生将把柄送到皇上手里?横竖家中有这许多产业,外头又有你大姐姐大姐夫撑着,咱们家已是富贵之极,再不必求其他了!”

    李攸听父亲这么一说,倒是松了口气,自己早就想这么劝他了,只是父亲似乎权利心偏重,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父亲说的是,咱们家是时代勋爵,家中富有,又是皇亲,何必强求再进一步?落得皇家忌讳,就得不偿失了。”忽然又想起:“那念哥………”

    侯爷一皱眉:“那孩子是个心思重的,你多劝着些。这一两年里,想要再行翻案,怕是不成了,只能慢慢等待时机。我听说你这几天在忙着跟他一起去接他母亲的表弟表妹来?不是说已经找到当年周家仆人接管的庄子了么?人来了就送过去吧,平日不要随便出门。如今外头不太平,要是被洛王府的人见着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呢!你叫念哥儿尽量留在家里读书,把身体养好了,你也趁机多长点学问,明后年下场试一试吧。你二哥有功名在身,大哥也捐了官,你虽要袭爵,考个举人也好,省的叫人笑话你。”

    李攸被他说得垂头丧气:“是………”这分明就是父亲为了阻止自己出门才想的法子!他不想读死书呀………

    侯爷见他这样,便觉得生气,忍不住多添了一句:“好了,快去吧,今后对你母亲的话,你只要听听就好,若听她的话做些多余的事,我就要把她送到清净的地方休养了!”

    李攸一凛,忙恭敬应了,心下决定要好好读书,不能再叫父亲跳出错来才行,免得连累了母亲。

    退出书房,他听到侯爷吩咐云韶传话,要人命黑老三为总管,陈朗从旁协助,再有几处产业的管事之职变动,其中木家老二木晨,就破格升为绸缎庄的掌柜。而母亲原本任命的数位亲新管事,都被撤了职,甚至连大兴庄上的庄头,也被撤了,改由王大接任。

    李攸心中一动,觉得那木晨可恶,但这次升职,却未必是好事,要是他一辈子只能局限在绸缎铺子里,倒也不怕他再生事端。而母亲这回吃了亏,自己不好再叫她生气,原本打算把春瑛和十儿他们叫回来的,现在也只好放弃了,不过,让十儿的老子得了个庄头的肥缺,也算是弥补了,回头再叫王家送一个小丫头来补上院中空缺就好…………

    这么想着,他就先往正院母亲处请安,才进院门,芍药就迎上来,一脸吃惊:“哟,三少爷脑门上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李攸这才想起自己额头上顶着膏药,忙一把揭了,芍药见了红肿,慌忙拦住,:“三少爷快贴回去吧,治伤要紧!”李攸笑道:“不妨事,才贴了一会子,已经不疼了,这是父亲赐的好药呢。”说罢遥望额上抹,忽然想起,该上母亲看一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为难才对,便就这样顶着一脑门子药进了屋。

    还不等他跪下请按,安氏翻身下床,急急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怎么样?你父亲可有收回成命?”

    李攸为难地摇了摇头:“父亲说………母亲辛苦了,还是好生养病……”

    “我没病!”安氏大力甩开他的手,用帕子掩住口鼻哭道,“我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父亲怎能这般狠心!这下那几个jian人一定会笑话我了,老二那两夫妻更是会落井下石!”又猛地抓住儿子的双肩:“我们母子不能坐以待毙,好孩子,快去见老太太,请她说句话!”

    李攸忍痛道:“母亲,祖母还在病中………”

    “那也顾不得了!”安氏哭着坐落床边,“哪有当家主母会丢了管家大权的………还要叫小辈儿压在我头上………”

    李攸抿了抿唇,只觉得额头上的疼痛忽然加重起来,看向母亲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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