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结局(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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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知道。”风蓝瑾和云卿抱着几个孩子站在桃园的门口,大雪下了一夜,已经渐渐的小了些,庭院的一些家仆都放了假回家里团聚去了,所以院子里只有一家大小。场面倒也十分温馨,因为知道今日是风染墨和莫言离京的日子,就连白清萧和风欣悦都特意在家里拜完年之后,快速的从白家赶过来,只为专门送两人一程。

    莫言眼眶有些sh润。

    她头一次离开家,离开家人,着实有些舍不得。

    赖在原地,就是不肯走了。

    风蓝瑾看着,眸子微深,他低低唤道,“娘。”

    “嗯?”莫言郁闷的抬头看他。

    “你是舍不得几个孩子是吧?”

    莫言想了想,轻轻点头。

    “娘,如果你不担心多了几个孩子会让你跟爹爹少些乐趣,不如就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

    风蓝瑾这话一出,众人均是微微一愣。

    风澜月皱眉道,“大哥,几个孩子都还没满月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舟车劳顿的辛苦,马车颠簸,大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孩子了。”

    “没事,顶多换一辆舒适点的马车。”风蓝瑾淡淡道,“刚好让小忧一起过去,等京城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跟卿儿会去江南寻爹娘。”

    “风蓝瑾……”云卿心里有些紧张,扯住他的袖子,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惧。

    风欣悦还要说话,白清萧却拉住她的手,对着她不解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除了风欣悦和不了解状况的莫言,每个人的眸子都有些凝重。

    莫言还在发问,“可是孩子满月了是要做满月酒的,我们带走了孩子,到时候你们办不成满月酒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爹爹带着孩子出远门了?”

    风蓝瑾笑的颇有深意,清凉的眸子里有寒光一闪而过,“娘,放心,满月酒办不成的。”

    莫言还待发问,风染墨已经截断了她的话题,他拍拍风蓝瑾的肩膀,从他的怀中接过刚刚睡醒的笑笑,莫言身边的丫头立马接过子衿红袖还有周妈妈手中的三个小家伙。风染墨对着风蓝瑾点点头,“你们万事小心,我跟你娘路上也会十分小心谨慎,不会叫人寻到路线的。”

    风蓝瑾心里微暖,“爹,你放心便是,墨玄对京城往返江南的路线十分熟悉,我让他跟着你们。”

    “好。”

    笑笑却没有走成,没别的原因,小家伙一离开爹爹的怀抱就哭的厉害,最后还是风蓝瑾不忍心了,从风染墨的怀里接过笑笑,他为自己找理由,“笑笑太闹腾了,你们带着她肯定没有玩儿的心情,而且这小家伙哭起来没个底线的,也容易让你们暴露,还是留下吧。”

    风染墨点点头,“也好。”

    最终,风染墨和莫言也不是从风家的大门出去的,而是从风家的密道中直接出了京城。

    当时,风蓝瑾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一家人目送几人离去。

    墨玄随即跟了上去。

    风蓝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护好老爷夫人和三个小少爷。”

    墨玄依旧冷着脸,一句废话没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几人离开之后,风蓝瑾再次封了密道。

    云卿一点都不奇怪风家会有密道,这个朝代凡事一些大户人家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存在,更何况风家一直是庆远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风家的男子又一个比一个精明,不想好退路才比较奇怪。

    因此就连白清萧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

    倒是风欣悦有些愕然,喃喃道,“我们家竟然有通往城外的密道,真是不可思议……”原因无他,她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曾看到府中有来挖地道,而城里最繁华的闹市里郊区又相当的院,这密道显然不是一朝一夕挖掘的。

    风蓝瑾瞧着没有外人,遂解释道,“这是始帝当初寻人挖的。”

    “始帝?”

    “嗯。”风蓝瑾抱着又睡着的笑笑,沉声道,“当初始帝不知道那一道圣旨日后会给风家带来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寻了工匠挖了这一条密道,为的就是如果有朝一日皇室的人容不下我们风家,也能让我们有机会狡兔三窟,有能逃生的希望……”

    而这一切当然都是秘密进行的,当初始帝寻了人挖完了密道之后,就下旨绞杀了那些工人,为的便是不泄密出去,除了风家的人,知道消息的人全都被处死。

    云卿闻言,不由得微微叹息。

    始帝果然对风家厚爱有加,连结局都为风家设想好了。恐怕他当初下了那道圣旨的时候,便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么一日吧。

    他能保证自己对风家的感情,却保证不了下一代,更遑论下下代了。

    送走了风染墨和莫言,几人的心里都有些沉重。

    风蓝瑾带着白清萧和风欣悦还有风澜星风澜月几人到了青竹园,几人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

    “风蓝瑾,是不是要出事了。”一进屋,云卿就紧张的问道,

    如果不是要出事了,风蓝瑾怎么会把三个儿子一起交给爹娘带走,这分明……分明就有逃难的意味在里面。

    难道是庆远帝终于忍不住要对风家出手了吗?

    “我也只是猜想。”风蓝瑾摇摇头,“庆远帝没有姑息曲艺和方仁的事情,分明就是有小题大做之嫌,我看庆远帝是要对他们两个动手了。”

    几人均沉默了一瞬间。

    都知道风蓝瑾口中的“他们两个”值得不是放任和曲艺,而是他们身后的君傲之和君莫。

    “年夜的时候庆远帝对君离的容忍,再加上庆远帝对君傲之和君莫的态度,包括斥责了贤妃和淑妃,这些都是一些讯息。”风蓝瑾瞧着风欣悦惨白的小脸,轻轻一笑,“别紧张,不过是一些c猜测罢了。庆远帝对君离的态度太过明显,所以我担心的不是庆远帝会有所动作,而是……”

    “而是君傲之和君莫会心里着急,不折手段!”白清萧接应道,他不是朝廷命官,昨夜他并没有参加年夜,所以不清楚庆远帝的态度,不过昨夜祖父和祖母回了家里之后,祖父就在外书房中待了整整一夜都没有出来,今天一大早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面色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睡的原因。

    自从上了年纪之后祖父便极少会如此,可昨夜他分明是猜测到什么了吧。

    如今把祖父的反常和风蓝瑾的猜测联系到一起,白清萧立马就知道,这天……果然是要变了……

    风蓝瑾看着白清萧赞许的点点头,“不管是君傲之,君莫还是庆远帝哪个人从中得利,对风家都不算是好事,所以先把几个孩子转移一下,也省得有后顾之忧。”

    他怕的不是别的,而是有人趁乱潜到府中抓了孩子用来要挟他。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却不能不顾几个孩子的安危。

    所以让爹娘带走几个孩子,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办法。

    密道没有人知晓,相信始帝也不会把风家有密道的消息告知他的后代的。更重要的是有爹爹和墨玄在,决计没有人能寻到他们。

    “庆远帝给了郑大人七日的时间,我看这七日便是关键。”风蓝瑾目光转到白清萧的身上,“你们也万事小心,这个关头府里万万不能出事,谨慎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外祖父为人正直,在朝中虽然得罪了不少的人,可是庆远帝君傲之和君莫几人虽然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是对待外祖父都是有几分敬意的,外祖父又是三朝元老,没有人会为难他,所以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忧。”风蓝瑾想了想,叮嘱道,“今天你们回府之后尽量少出门,尤其是避免和任何一派的人沾染关系,最好是闭门谢客,明白吗?”

    白清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点头,“放心,我都明白。”

    “那你们快些回去吧,今天去白家拜年的人应当也不少,你们早些回去待客。”

    白清萧点点头,“我明天就关门谢客。”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如今朝堂的状况,白清萧有些担忧风家如今的处境。

    他却无能为力,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没有从政,若是那般也能帮上一帮。

    拍拍云卿的手背,“大哥走了,蓝瑾在朝廷里与人周旋,你在府里也要防备一些不轨之人,莫要着了旁人的道。”

    云卿乖顺的点头,“大哥放心,我都明白。”

    送走了白清萧和风欣悦,风蓝瑾又要跟风澜星和风澜月交代事情,笑笑却不适时的哭闹起来,云卿只得从风蓝瑾的怀里接过笑笑。

    “你们兄弟好好聊聊,我去哄笑笑睡觉。”

    风蓝瑾眸子里温柔之色一闪而过,吻了吻笑笑的小脸,递给了云卿。

    云卿抱着笑笑就进了里间的小屋。

    屋里没有旁人,云卿抱着小丫头来回的踱步,外间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心里的担忧怎么也无法消散。

    不管是谁要做皇帝,风家都是一根刺,尤其是如今风蓝瑾互不相帮的时候,他早已被君傲之和君莫记恨上了,恐怕……还有君离,如今的局面对于他来说更是尴尬,庆远帝对他的态度可以说太过宽容,可是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让君傲之和君莫痛下杀手吧,他身体虚弱,又常年都不关心朝中大事,即使有庆远帝的保护,以他的身体状况又有多少人会支持他坐上那个位置呢。

    屋里燃着的火盆都不能温暖她的心,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停止了哭泣,云卿眸子里柔光一闪,把笑笑放在屋里的婴儿床上,小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情况已经明朗化,已经容不得君离想如何便如何,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君傲之和君莫任何一个人坐上皇位,赐死他。

    第二,他坐上皇位杀死君傲之和君莫。

    以他那淡薄的性子,恐怕两条路都不是他想要的吧……

    她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连风蓝瑾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风蓝瑾瞧着她担忧的神情微微一叹,坐在她的身后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她放软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侧着头看着他,“风蓝瑾,我发现自己变得懦怯了。”以前的她无所畏惧,狠心绝情,可如今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孤勇了。

    “不是你变得懦怯了,而是你如今有了在乎的东西,所以顾虑便多了。”风蓝瑾轻笑着,呼吸间带着的热气洒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细的鸡皮疙瘩,他收紧了手臂,“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变化。”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没想到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对于他们来说会这么的艰难。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万事有我……”

    大年初二原本是四处走亲戚会朋友的时候,可是京城中的皇亲贵胄一个个竟然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闭门谢客。

    先是丞相府和御史大夫的家里闭门谢客,而后似乎是起了连锁效应一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闭门谢客,不见亲友。

    有些细心的人还会发现,这两日京城中的守卫士兵和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起来,一个好好的年竟然让京城中越发的清冷孤寂了些。百姓们仿佛也嗅到了不寻常的信息,面上的欣喜笑容都被担忧和惶恐所代替,大街上的人都少了些,若是没有事情,百姓们都不轻易出门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有人最是忙碌。

    刑部尚书郑九如亲自到了揽月楼询问了曲艺刺杀方仁儿子的案子。能到揽月楼消费的客人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掌柜的那里都有他们来到楼中的记录。

    刑部尚书亲自查案子,掌柜的自然把记录双手奉上,郑九如就根据那一日的情况一一去询问了当天来楼中的人。可也正如君傲之所猜想的那般,那些贵胄人家哪些不是精明的人物,他们两不相帮,生怕担了责任一般,不管郑九如如何询问,都言辞闪躲的推脱不知道。

    郑九如也十分无奈,只得询问掌柜。

    揽月楼因为当初方仁的儿子死在这里,所以客人也受了影响,生意大不如前了。

    初二的时候更是清清冷冷,郑九如一身青衣朗朗而立,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却面容清隽,看上去十分的温和无害。

    “掌柜的,你每日都来楼中看管楼里的生意,不知曲将军刺死方大人独子的那一日可曾看到过?”按理说楼中发生了争执,店小二必然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掌柜的来处理吧。

    那掌柜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淡色的衣裳,弥勒佛一般的圆脸,再加上十分善意的笑容叫他看上去十分的和善。

    听到郑九如的问话,他眸子闪烁了一下。

    “郑大人,那一日草民实在还没有赶到,方公子就已经被杀害了,具体的过程草民实在不甚知情。”

    “那你楼里的小二也该知晓吧?”

    掌柜的眸子又是一闪,他四处看了看,凑近了郑九如,小声的在他耳边苦着脸说到,“郑大人,不瞒您说,这件事草民是知晓的,可是您也知道啊,方公子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子,那曲将军是五殿下身边儿的红人,不管是哪一个草民都实在是得罪不起。所以就算草民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决计是不可能去为谁作证的。”

    郑九如十分了解掌柜的心情,却依旧有些不悦,他皱眉道,“掌柜的,这天子脚下发生的事情还没人敢如此隐瞒,更何况这案子乃是陛下亲自下旨彻查的,你如此隐瞒,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不用等着五殿下和贤妃娘娘来找你的麻烦,陛下一道旨意就能让你回家养老,所以掌柜的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再行回答。”

    那掌柜的额角渐渐的渗出了冷汗,吃惊道,“是陛下下旨让查的?”

    郑九如沉着脸点点头。

    掌柜的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阵寒风从门口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他面色转变不定,脸色十分的复杂。

    郑九如也不打扰他,让他自己想个清楚。

    半晌之后,掌柜的终于咬了咬牙,“好,作证便作证,草民虽然是一介草民,可也瞧不得有人含冤而死。”

    郑九如眉头跳了一跳。

    “郑大人,实话不瞒您说,那一日草民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当日方公子和曲大人来草民楼中喝酒,方公子和曲大人起初没有碰头,可是后来两人从雅间里出来之后便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草民瞧着方公子和曲将军脸色都很不好看怕两人争执起来,所以就打算去劝着。可谁曾想还不等草民过去,就瞧见方公子附耳在曲将军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曲将军当场就变了脸色,拔出剑就一剑把方公子给刺死了。”

    “当场可有旁人在场?”

    “有的。”掌柜的小声说道,“方公子的几个好友和曲将军带来的一个人都在旁边。”

    “方公子带来的都有哪些人?”

    掌柜的小声说出了几个名字。

    郑九如有问,“那曲将军带来的人又是什么人物?”

    掌柜的听了便皱了眉,“草民也不认识。”

    一旁拿笔记录掌柜言语的人不由得顿下了笔,郑九如也皱起了眉,“掌柜的是当真不认得那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揽月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来楼中消费的客人都是京城中的皇亲贵胄,可以说揽月楼里前来消费的客人都是老客人。而掌柜的也在揽月楼待了许多年的时间,见识也十分的宽广。怎么可能完全对楼中的人全然没有印象。

    “草民绝不敢说谎骗郑大人。”掌柜的听到郑九如话里带着的寒意,不由得快速为自己辩解道,“草民在这揽月楼中也做了快十年的掌柜了,自从揽月楼建立到如今,可以说这楼里的客人没有草民不熟悉的,草民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见过一面的人,不说可以喊出姓名但是一定有印象。”

    “……可是那一日随着曲大人来楼中的男子草民敢肯定从未见过,而且……”他语气有些迟疑,仿佛不知道该不该说。

    郑九如当即问道,“而且什么?”

    掌柜的回忆起那一日的场景,踌躇道,“……而且那人相当的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郑大人也该知道我们揽月楼的食物酒水均是上上品,一顿饭菜都能让普通人家花费十年,所以前来揽月楼花费的人大多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还有就是朝中大臣们宴请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

    郑九如点点头,“那又如何?”

    “可那一日随着曲将军前来的男子却一身麻布衣裳,身穿麻黄色的披风,连帽子都盖的密不透风,看那穿着连京城中的小户人家都不会如此不讲究,实在不像是能进楼里吃饭的客人,不过草民瞧着是曲大人带来的客人,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人事后去了哪里?”

    “咦?”掌柜的一脸惊奇,猛的一拍桌子,恍悟道,“大人您不说草民还没有想起来,当时混乱发生的时候那人就已经不在了,就连什么时候离开的草民竟然都没有发觉。”

    郑九如觉得事情着实有些不对劲。

    他立在原地想了想,指骨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半晌停下手,“那人的五官掌柜的可还有印象?”

    “因为那人的装扮奇异,所以草民特意留意过那人的长相,长得倒十分的普通,不过身材真是相当的魁梧,鼻梁高挺,眼眶微深,看上去倒不太像大远人士。”

    “啪——”

    郑九如面色巨变,身子猛的一旋,桌子上的一干东西全被他扫落在地。

    “你说什么?!”

    掌柜的被郑九如的面色吓到,自己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草……草民……草民说……那人……那人身材高……高大……眼眶很深……不像……不像……”在郑九如越来越瘆人的脸色中,掌柜的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大人,草民说错……说错话了吗?”

    曲艺……

    君莫……

    心腹……

    镇守边关……

    不是大远人士……

    这一串串信息让郑九如白了脸色,他猛的起身,吩咐随他前来查案的兵士,“把掌柜带到刑部,严加保护!”

    衙役也都被郑九如吓到,下意识的上前去押那掌柜。

    “郑大人,草民没有犯事啊……”掌柜的瞧着这阵势,脸色更是惊得惨白如纸。

    “掌柜的,今日这事恐怕要劳烦你跟本官走一趟了,放心,本官不会为难你,只是担心掌柜的在这里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才要把你带到刑部去保护着。”郑九如说着对衙役道,“你们搀掌柜的起来。”

    掌柜的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异议的随着衙役们去了刑部。

    郑九如却是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府上,换上了官服立马去了皇宫觐见皇帝。

    事情已经超出了控制,如果当真如掌柜的所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刑部尚书能够调查审问的了的。

    郑九如走的太过匆忙,所以没发现他快速的离去之后那掌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揽月楼……那可是风蓝瑾的地盘啊……

    ※※※

    君傲之对于承诺了梅妃的事情办的十分的妥帖,梅妃扮成小厮顺利的从皇宫中出来就随着君傲之进了云家。

    在大门口的时候君傲之再三的叮嘱,“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梅妃点点头,“足够了。”

    君傲之拜访云常,云常自然要在大厅中迎接,君傲之顺手挥退了一干护卫和“小厮”,梅妃对云家太过熟悉,当即就带着两个侍卫溜了出去。

    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要求参观院子自然没有人敢拦着。

    梅妃对云府十分的熟悉,她快步的闪身从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带着侍卫闪进了后院中。

    直冲老夫人的房间。

    还没到房门口便有人拦住了她,林妈妈皱眉道,“你们是谁,怎么无缘无故的闯进了后院?”

    梅妃披着斗篷,盖住了头,低着头倒也看不出什么。她扬扬手,身后的几个侍卫立马闪身,快速的点住林妈妈和院子里所有人的穴道。

    梅妃冷笑着进了屋。

    屋里九姨娘正伺候着老夫人更衣。

    老夫人中了风,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无法控制,只能在床上解决,丫头们都不愿意处理这些恶心的东西,所以一个个都离得老远。老夫人虽然中风,可意识很清醒,歪着嘴瞪着丫头们,眼里都是怒火。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就流口水,说话结结巴巴的没人能听得懂。

    九姨娘依旧十分美丽漂亮,看上去比先前刚进府的时候成熟了些,也稳重了些。她为老夫人褪衣裳,换衣裳,做的倒十分的利索,想来也是经常做这事。

    可是老夫人却不领情,用能活动的那只手臂狠狠的往她的身上挥,像是在泄愤一般。

    九姨娘不躲不闪,不多时面上便被打中了两下,红润白皙的脸上泛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见此,梅妃不由得冷笑一声。

    “九姨娘何必对着个老太太毕恭毕敬,她这个模样你让她自生自灭便是了。”

    九姨娘没发觉屋里来了人,大惊之下回头看来,“你是谁?怎么会来到云家的后院里。”

    梅妃也就是云蓝,瞧着九姨娘卑微恭谦的小脸,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以前娘亲也是对老夫人尊敬照顾,且为人处事相当之圆滑,可最后却落得什么结局!

    原本想着不留一人的,可此时她却无法对九姨娘痛下杀手了。

    淡淡道,“九姨娘不必问我是谁,我有话要对老夫人说,姨娘还是先出去。”

    九姨娘还想说什么,云蓝已经不耐烦,一个眼色,身后的侍卫已经点了她的穴道。

    九姨娘吃惊的坐在床沿上,动弹不得。

    “把她弄到门外去。”既然不打算杀了她,那么就不能让她知晓她的秘密。

    侍卫听话的拎着九姨娘的领子,把她拎到了屋外。

    老夫人胡乱的挥舞着能动的那条手臂,瞧着梅妃一步步的走来,眸子里渐渐的涌上了不安。

    梅妃揭掉了头上的帽子,不施粉黛的俏脸越发的冷艳狠绝。她一步步的凑近老夫人,瞧着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心里渐渐的有了疯狂的快感。

    她的脸和云蓝的脸已经有所不同,为了不让人认出她的面目,她同意了君傲之的要求,割去了脸上的一层皮,覆盖上了旁人的脸皮。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冰冷的刀锋将面皮划开,一层层的剥开,让她宁可立马死掉的疼痛!

    可是,她更忘不了,当初她的娘亲是如何被逼的绝望的自杀的场景。为了护她周全,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一次次的被噩梦惊醒,梦里的娘亲死亡的一幕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而……眼前之人……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之一!

    眼底渐渐浮起黑暗的色彩,黑色和嗜血的红交织在眸子里,她面上似哭似笑,似解脱似癫狂,让那张即使不上妆容也万分妖娆的脸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一步步走到老太太的床边,瞧着她因为惊骇而骤然缩小的瞳孔。云蓝笑了!

    “死老太婆!”她低声唤着,瞧着老夫人恼怒的眼神,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齿,“早就想这样叫你了,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呵……我就好心告诉你吧,我是云蓝……啧啧,怎么这么震惊呢,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云蓝坐在床沿,冰冷滑腻的小手探出来,抚着老夫人皱巴巴的脖颈,瞧着老夫人因为恐惧瞪大的双眼,她十分的快慰,“老太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嗯?就因为你自己是侍妾出身,所以你为了体现你高贵的正室夫人的身份,就瞧不起府里所有的侍妾,你待我娘亲宛若狗一般,高兴的时候赏口饭吃,不高兴的时候便随意打骂。你逼死我娘……你夜里难道都不会做噩梦吗……”她渐渐收拢手指,瞧着她渐渐憋红的老脸,脸上的皱纹丑陋不堪,她伸长舌头,恶心的口水一滴滴的滴在云蓝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上。

    云蓝嫌恶的变了脸,却没有撒开手,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她眼珠子通红,早已没了理智。

    “今天,我就要让你……为我娘亲偿命!”

    不止是她,还有云家的所有人……都要为她娘亲的死……付出代价!

    “格格——”脖子被她掐的格格作响,老夫人疯狂的挣扎着,她吐着舌头,拼命的用手臂挥打云蓝,云蓝的脸色越发的狰狞,瞧着胸腔不停震动的老夫人,她猛的抓起床头的大迎枕,死死的按在她的头上,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捶打着她的身体。双脚并用的踢,踹!似乎要把受了十多年的憋屈和恨全部都发泄出来。

    老夫人的挣扎渐渐无力起来。

    使劲瞪着的腿动作也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止挣扎。

    云蓝又使劲的捂了片刻,等完全感受不到枕头下面人的生机之后才缓缓的放下了枕头,枕头下面老太太双目圆睁,眼珠子里全都是血丝,脸色已经发青,大张的嘴巴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云蓝闭了闭眼睛,猛的撒手。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再次盖上了帽子,侍卫送她离府,她就在云府门口的石狮子处停下。

    天色已经渐渐转晴,冬天的阳光没有丝毫的热度,洒在她身上她也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冬风越发的冷了。

    她这一刻想起了很多,被那个所谓的“父亲”逐出府,以往的朋友姐妹全都当她是瘟疫一般,她求助无门,身上的钱财被人抢劫一空,无奈之下,她只有凭借着娘亲以前在风尘里的人际关系,堕入风尘。

    君傲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似乎故意等到她求助无门的时候才出现,顺利的甩掉了“父亲”布在身边的眼线,将她带到密室中,他废话不多,只问她想不想报仇。

    想!怎么会不想,做梦都想!可以她当时只有一腔怨恨却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云家的人都无法接近,更别说是报仇,所以他很快和君傲之达成共识,两人合作,各取所得。

    他找来最通男女情事的老鸨教她男女之事,她才十二岁,用他的话来说,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干瘪的如同稚子一般无味。

    老鸨就寻来许许多多的男子……究竟有多少个呢?她实在记不清了。君傲之亲自开的苞,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调教她,经历过情事的她身材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是个十分好的学生,用了半年的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变成一个举手投足间都能引诱男子变身禽兽的风情女子。笑她干瘪无味的君傲之都能被她挑逗出。

    所以她出师了。

    就有了庆远帝大寿宴会上献舞的女子。

    说起来,还得感谢她这张脸……云蓝抚摸着不属于自己面皮的脸,冷笑不止!若不是这张与莞皇后有两三分相似的脸,她便是使劲浑身解数恐怕也入不了庆远帝的眼。

    回过神,片刻之后君傲之从云府中出来,瞧见云蓝,他微微挑眉。云蓝迎着他冷冷一笑。

    “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到了,我答应你的,自然——也会办到!”

    君傲之眸子里流露出满意之色来。“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云蓝冷笑着看他一眼,满眼嘲弄,她再不理会他,拂袖而去。

    君傲之瞧着云蓝冷漠的背影,唇角亦是勾出一抹冷笑。说起来他们两个根本是同一类人,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同样的隐忍,亦是同样的……无情!

    大年初七。

    庆远帝亲审君莫的日子。

    君莫当时正在府中与幕僚商议事情,禁卫军来的毫无预兆,当看到前来的禁卫军那一刻,君莫的心就微微凉了凉。

    禁卫军也分为两拨人,他的舅舅乃是禁卫军的副统领,自有自己的一番人马,可君傲之的舅舅方仁却是名正言顺的禁卫军首领,而前来宣传他入宫的不是宫里的太监,而是方仁的人马。

    君莫淡淡一笑,瞧着满身铠甲手指长剑的士兵,眸子闪了闪,轻笑着迎上前去。

    “方大人怎的来了府上?来人,奉茶。”

    “不必了。”方仁的侄子方元眉目冷然,冷声道,“五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殿下跟属下走一趟。”

    “哦?”君莫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身披同色的披风,清贵高雅,他面色不变,冷淡道,“本宫还不知晓大人到府上所为何事,如何与大人走一趟?”

    “陛下宣召,若是五殿下不从,可当场捉拿。”方元微退一步,他身后的禁卫军已经冷着面容拔出了长剑,打算围了上去。

    五皇子府里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也拔了刀剑与禁卫军相对而立。

    君莫的表情冷了冷,“方大人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本宫不能和你走这一趟,你说是奉了父皇的旨意,那圣旨呢?”

    方元冷笑,像是已经看到了君莫的结局,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底了,“五殿下何必为难属下,属下奉的是陛下的口谕。”

    “不知父皇所为何事?”他心里有些不安,竟然这样大动干戈,毫不留情吗?

    “陛下的心思臣下哪里清楚,五殿下和属下一同前往便是了。”

    “好!”他沉声,常年镇守边关所留下的余威和杀戮之色叫方元微微变了脸色,他嗤笑一声,“本宫就与你走上这一遭。”

    “殿下……”幕僚有些不放心,很显然是来者不善啊。

    君莫摆了摆手,示意幕僚不必多说。

    “既然父皇传召,不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儿子,本宫都要走上一趟,各位不必多说。”

    “那就多谢殿下配合了。”

    说着,方元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小兵前来押君莫。

    君莫的眉眼渐渐全都冷了下来,他立在原地,身后是满地的雪,他浑身冒着寒气,竟然比冬日里的雪还要冷上几分,两个小兵还未走到他的身边就被冻的不敢再有多动作。

    方元冷哼道,“还请殿下不要让我等为难。”

    “本宫就是为难你又如何?”君莫不屑挥手,力道之大生生将两个小兵打的跌倒在地,痛呼不已。他瞧着方元渐渐不甚好看的脸色,冷笑道,“方元,本宫警告你,本宫在如何也是我父皇的儿子,是堂堂五皇子,是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且不说本宫有没有犯事,就是本宫犯了事也轮不到你们这等小人来动手!”他负手而立,面色威严冷厉。一字一句如同金珠坠地,十分有分量,方元听了面色虽然有所不甘,可却再也没让人动手。

    “那就请殿下自行前往。”

    君莫和幕僚对视一眼,随着方元缓步离开。

    君离刚刚迈出五皇子府,门口守着的无数禁卫军就将五皇子府层层包围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三三两两的士兵冷着脸,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十分的严密。

    君莫的心再次沉了沉。

    没有人知道庆远帝把君莫弄到皇宫中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也无人知晓审问的过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一派恐怕要倒了。

    因为禁卫军已经入了五皇子府搜查证据,很快五皇子府里就被翻了个底朝天,搜查的兵士将搜到的任何可疑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庆远帝。

    庆远帝大怒。

    将五皇子幽禁在了皇宫中。

    而禁卫军则依旧守在五皇子的府外,庆远帝的旨意没下来,谁都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

    京城顿时开始惶惶不安,曾经和五皇子交好的大臣们一个个称病不去上朝,而太子党的人这两日却是春风得意,脸上的喜悦如何都无法遮掩。

    就在五皇子被囚禁在皇宫中的第五日。

    也就是正月十二。

    五皇子的幕僚竟然带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三万兵将,夜闯皇宫,誓要救出五皇子!

    用通俗的话来说。

    五皇子君莫——反了!

    皇宫,龙宸宫!

    庆远帝面色冷沉的坐在龙椅中,他恍若无人的批阅着奏折,可是那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的儿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反他。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甚至是他刻意造成的,可是他更愿意君莫缴械投降,那样的话或许他还会留他一命!

    “陛下,您不用担心,五殿下肯定打不到这里的。”梅妃一脸的柔媚,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君莫被陛下囚禁,却偷偷的逃走了,如今正在宫门口和禁卫军厮杀。

    梅妃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虽然极度讨厌君傲之,可是还是希望君傲之做上皇位的,不为别的,就为君傲之做上皇位能帮她铲除云家和云卿。可她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不算乐观,禁卫军一共有五万人,可是却有两万人是跟随者君莫的,再加上君莫手里的三万士兵,而如今皇宫里却只有三万的禁卫军可以用,皇宫的通讯被中断,消息无法送出,所以就连前来支援的士兵都没有。

    梅妃心里忐忑,捏在手里的手帕几乎不成形。

    “陛下——”

    有太监前来报告消息,太监一身宝蓝色的太监服被血色染红,他颤抖着嘴唇,“五殿下已经突破第四道宫门了。”

    皇宫一共有九道宫门,最后一道便是庆远帝如今身处的龙宸宫。

    君莫毕竟是在边关待了许多年的,论起打仗的功夫比君傲之强了许多,再加上人数的差异……所以输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龙宸宫门口守卫着庆远帝和君傲之的亲卫,所以龙宸宫暂时算是安全的。

    庆远帝朱笔微顿,一团赤红的朱砂顺着笔尖落下,在奏折上印下一朵血一般的印记,他面沉如水。微微沉思,片刻之后沉思道,“去把淑妃带过去!”

    这算是他给儿子留下的最后一条路。

    可他却明白,既然君莫敢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掉淑妃的打算了。

    那太监却飞快的转身离去,禀告君傲之用淑妃做人质去了。

    “卑鄙!”

    早已被庆远帝弄到皇宫的君离面目厌恶无比,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色依旧冷漠,只是多了一分鄙夷。“淑妃不止是君莫的母妃,也是你的妃子,你竟然能把她推出去做人质!”

    庆远帝烦躁的揉揉眉心,索性扔掉手里的朱笔。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离儿,你也当有如此魄力!儿女情长只会英雄气短。”

    “分明是冷血无情,还为自己寻借口!”他冷嗤。

    庆远帝微微一叹,“那你就当我是为自己寻借口吧。只是离儿……”他抬眼看着他,“你要知道父皇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稀罕!”

    “可你必须稀罕!”庆远帝冷下脸,“这个皇位原本就是留给你的,容不得你说‘要’或者是‘不要’”

    君离从长椅上站起身,白色的衣裳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如纸。

    “你总是这样,只一心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你不想想,你想给的我想不想要。”

    “如今的情况你自己也该知晓,没有皇位,你只有死路一条!”

    “反正我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

    梅妃垂着眼听着两父子的对话,心里却惊得翻腾不止,陛下竟然要将皇位传给君离!

    而君离竟然还不稀罕!

    不是说陛下并不宠爱君离吗?还十分的冷淡,可如今看竟然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陛下竟然不回避她就如此说,是把她当成自己人?还是打算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这样一想,她鬓角当即渗出一丝冷汗,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她不怕死,可是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她绝不能死!

    终于,还是庆远帝妥协。

    “离儿,我知道你喜欢云卿,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给你找个女子为你诞下麟儿,可你一直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为父答应你,只要你坐上这个位置,我就想法子把云卿送给你,为父也不管她是不是嫁过人生过孩子,只要你喜欢,为父可以另外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光明正大的做你的妃子!”

    “你住口!”君离猛的起身,带动的身前的桌椅全都翻飞起来,他气的面色通红,双目赤红,“不许你这样侮辱她!”

    庆远帝也怒了!

    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否则我现在就找人去丞相府杀了云卿!”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君诺!”君离红着眼,直呼庆远帝的名字,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警告他,“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的整个大远朝为她陪葬!”

    ------题外话------

    大结局下恐怕还要等个天,汗颜的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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