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衡安郡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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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换上这朴素无华的乌木镶银鞘。叶桓微用手指摩挲着那个“恒”字,末了,拔出一段剑身。“心存魏”三字映入眼帘,剑锋仍旧利若新发,倒像是嘲讽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回宿命。

    她收剑入鞘,将剑格贴在脸上,冰冷侵袭脸颊。仿佛衢北郁河边草原上的烈风,仿佛夹杂着原上野马的气息,仿佛能看到不远处洁白的雪山,如容姐姐捣的山药泥……

    “当年我随你同去宫中花宴,中途竟被母亲以祖母病重之名匆匆召回。结果一回府,就被关进了地窖。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谁知嬷嬷和青琅、明玑都在那儿,室内陈设一应俱全。嬷嬷诳我,说祖母病重,母亲请人来看风水,法师说我的生辰八字与祖母不合,恐有冲撞,所以必要我在宅内阴暗处潜心拜佛。”

    “等我出来的时候,祖母好好的,”韩容摆好了糕点茶水,走到她身后,看着墙上的另一把剑。“你却没了。”

    “我出来了以后,第一时间赶往宫内去找大公子,我路过午门,往车帘外看,刑场上的血都流成河了,宫墙上还贴着十几张名单,上面都是魏家人和魏党官员的名字。”

    “我见到大公子时,他正在寝殿里喝酒,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韩容一边说着,一边也取下那把剑。“他喝着,言行不端,超过了一名皇子的本分。我怕他被那些嫔妃抓了把柄,便守他到酒醒。可是等他醒了,看见我,第一句话竟是很平静的同我说:阿恒是喝醉了走的,不疼,我已经把她另埋了。”

    “阿恒,你为什么,”韩容把剑挂回墙上,转头看着叶桓微的侧脸,很轻很轻地问:“为什么今年才告诉我,你还在人世啊?”叶桓微转过头来,却看见韩容一双温柔的泪眼,叫人心碎,不敢直视,忙低下头。

    她把手中的剑挂回墙上,径自转身走到桌边,拈起一块白色的梅花样糕点,咬了一小口,觉着粉甜非常,又紧着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笑着转过头对韩容说:“容姐姐,你忘记放梨子碎了。”

    “回答我!”韩容的语气加重,还带了几分哽咽,叫叶桓微有些难受。

    但她仍转过头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然后走到门前,看着门外的松树,平静地说:“当年我安置下来之后,立即修书一封,派人往外面送。可谁知一个月过去了,未有回信,于是又修了一封,刚送出山庄,便被寄养的人家拦下来了。他们说魏秋恒是戴罪之身,本来就不应该留在世间。现在叶桓微和大公子、衡安小郡主素不相识,怎可有书信往来?”

    “况且如若被人发现,不仅我要死,救我的人家和你们,都得遭罪。”迎面一阵穿堂风吹来,她把披风拢了拢。“所以啊,我就在所有关于魏家的风声都被秦家的兵变之罪盖过的时候,才与你通了音讯。”

    “那你如今为什么却是这般弱不禁风?”韩容走近前来,追问道。“寒川实在太冷了,我刚到就生了一场大病,烧的不轻,还是请了寒川白家的名医才给看好的。后来能下地时,那大夫说,我以后得好生将养,不可再舞刀弄剑,冒风出汗。所以如今,和父亲学的本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成日家只会写写算算,搬弄口舌,挣几个小钱而已。”

    见韩容还想再问,叶桓微心知编不下去了,忙指着门外的雪景,说道:“姐姐你看,这坤京的雪,都化了好几番了,魏家长房、二房和三房当年意图谋反确是事实,诛九族累及我们四房,也是无可厚非。我现在是魏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可说到底,我父亲与魏家毫无血缘关系,我无心报仇,只想好好活着。”

    说完,看着韩容的眼睛:“姐姐,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姐姐,但更是素裁坊的常客、叶家二小姐的普通朋友,你可明白?”

    韩容看着她,不由一声长叹:“阿恒长大了,姐姐知道了。”便走到桌前坐下,作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说:“叶掌柜请喝茶吧,宴席一会儿就开了,我定给掌柜引见各位贵客。”

    叶桓微也笑了,行了个礼道:“今后鄙店的生意,就仰仗郡主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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