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柳夸腰住水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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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各成一群所以那块地方一聚的人多些就分外扎眼。韩锷将眼向那边望去却呆了一呆小计可不在那里?还正在场子中心翻跟头折把式闹得正欢呢!

    ——原来小计因看到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儿便上前打笑。谁也没想他这么个半大孩子还会混了来那姑娘身边小伙儿们原多都不在意他。但他年虽小脸皮却厚扯着个半变声的嗓子只管放开来唱去倒惹得人人有趣。但他到底是半瓶子醋什么“花儿”也是刚学来的现学现卖荒腔走板厉害眼看着那姑娘跟一个清俊小伙儿越来越热乎心里大是愤怒竟卖弄起他的看家本事翻腾起把式来。他一边翻腾一边乱唱。这翻跟头本是小计从小跟余婕练习技击之余偶得的一样噱头。他翻得最是好看什么边飞、燕子小翻、前腾后腾、打腱子俱是当行里手。那小计吹牛跟人打赌说在场之人论翻跟头没有人翻得羸他的。在场小伙儿们俱是气盛之年哪肯服软?当即就有十几个人脱了上衣跟他一起对翻起来。一时只见满场的人影有三五个腰肢坚韧的虽未曾专门练过却身骨气力都好翻腾得煞是好看。大家都是赤着上身宽松裤子下面扎着紧脚鹰飞鱼跃满天旋起。饱满的皮肤上亮出的年青劲儿象太阳光似的早晃花了一干姑娘姐儿们的眼。旁边小伙儿们也半羡半慕地笑看着。却见小计已折腾得气喘吁吁了场中还有三个精健小伙儿未尽全力似笑似闹的翻腾着。一时有人一连翻了三个后团身后又倒转劲力腾了个前翻众人叫好。小计见彩声被别人夺了去大是不服一抬眼看到韩锷心头大喜也不翻跟头了一跃近前叫道:“锷哥叫我好等!快来快来我要输了无论如何你可要帮我搬回这个面子来!”

    韩锷身材原高挑又被这么个小孩扑到身边在人群中更是打眼。他才待笑拒小计只拉着他的手不依。场中已有人不服道:“怎么来了个外乡的?有胆子就下场没胆儿就走开呀!”

    那么多人的眼一齐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小计笑着一推韩锷道:“锷哥这可不是我逼你人家打上门来了!你可不能丢我的脸!”说着伸手一扯韩锷的袍本没束带怕被他扯破只有双臂一伸被他一把拉了下来。他已被小计推到场中当即笑了下反手索性一把解开中衣赤着臂膀下了场里身子崩得紧直耸身一弹竟直着身子在空中翻转两度才重又落下地来。满场里只是叫好韩锷兴起他精擅“踏歌步”这寻常的翻跟头折把式在他来讲更不过小菜一碟他有意要做得好看竟脚下不停一路跟头满场里翻去四周只听得采声雷动那几个还在场中的会家子见他这样也不由住了脚看了几眼跟着鼓起掌来。小计的手掌更是都拍得红了偶一侧眼却见人群中那个茶棚里见过的黑莓似的皮肤上都绽着笑的夭夭也在一双眼睛笑笑的直欲滴出水来也把韩锷细盯着。

    不时韩锷也已兴尽一跃身返回小计身边一把扯住臂膀含笑道:“玩够了没有?还不快走。”可不是要快走?——就这样身后已有女孩子的歌声追了上来。韩锷素乏捷才对不上来扯着小计慌慌地去了。只听小计笑道:“锷哥你刚才那串跟头叫什么名目?有好多样式我从没见过的。我没见过的这世上还不多呢。”

    韩锷伸指一刮他脸:“不知羞你又知道多少了?才被人比输了还好意思吹。那一套却叫做‘风柳夸腰’。”小计一抬眼只见坡边不少柳树枝条正柔韧清矫地随风而摆笑道:“好一个风柳‘夸’腰。锷哥你却是在对谁夸你的腰呀?”他们行行已到山侧小计看到了马笑道:“锷哥我牵那马儿去饮水。”说着一推他:“你就自便吧说不定还有人在等你去夸腰呢。”韩锷伸手一打他早已抱了头一窜跃开牵马而去。

    山景极好小计一去又不见折返韩锷心知今日此地必有好多好玩好闹之处他这一跑只怕象放了笼头的马一时哪得就回?多半怕被自己拘束扯个由头玩去了便独自在山间向荒僻处游赏起来。

    天上的光景已经近暮。有的地方高还见得到斜日走到那山背脚里那日头被山遮住了便看它不到但只要一转出只见那金光那么匀粉儿似地洒在一坡绿草上让人心头只生欢愉。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算算该去找小计了才待折返却见那边山凹里蹲了个女孩儿。她抱膝蜷蹲韩锷只道她独处于此该不是生了急病抑或肚痛没人相助?想了想他走上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女孩子一抬眼韩锷一怔却见她就是自己在茶棚里看到的夭夭。她脸上含笑却隐有清愁似才拭了泪微笑道:“我躲人。”

    韩锷听过茶棚里的话约略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好深问。正好有事要相询便开口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歇宿的地方……”

    他一问出口才忽觉这话有多冒失如在城里只怕要遭人讪笑的忙道:“我和小弟都是外乡客想找个柴房对付它一晚。”

    那女孩子似乎明白他突然语顿为了什么笑看着他的尴尬半晌才道:“这附近只怕都满了——但凡有遮天的去处……”她嘻嘻一笑:“……怕今晚别人都有大用处呢。”她伸手一指:“你算问对了人我姑姑就是这儿的离这里三里之处有个柴棚估计没人挺清静你不嫌远就到那儿去吧。”

    韩锷谢了忽见那姑娘下死眼地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只有转身而退。那夭夭却还在背后有些痴痴地望着口里低声唱着:“大红桌子呀柳牙子……”却还是他们初见时听她唱过的那歌。

    韩锷找到小计又被他拖着玩了好久才去了那夭夭所指的柴棚幸喜那柴棚果然没人。小计早玩累了见了柴棚欢呼一声进去一看嫌那细枝干柴硌人不要在棚内住自抱了一抱茅草要睡在棚外韩锷只得由他。难得他睡前还招呼韩锷道:“锷哥那柴枝硌人你睡时记得要垫点茅草呀。”韩锷答应了还没等到第二句却见小计早已跌进那黑甜乡里去。

    韩锷自抱膝在外面又坐了一时好有二更了远远的还有歌声传来他只觉心里安详进棚睡了。他的觉极轻到底是道门修习过养生之术的人睡了好有半个更次忽听得门外脚步微响心里一奇:怎么?这么晚了还有抱柴之人?他怕与人招呼继续闭眼佯睡由那人进来。那人却走到韩锷睡的柴堆边半晌不动。韩锷心里迷惑了下:怎么是自己把柴堆都压住了吗当即侧了个身。他才面向里面却觉得一双手臂抱了过来却不知怎么抱错了没抱住柴反一把抱住了自己。那手臂光洁洁的上面微有些汗更增濡滑。韩锷一惊一睁眼却见那人居然是……夭夭。

    他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夭夭的一张黑俏的脸上在月色下也全是玫红那红红得热而俏竟似一团内里的火烧出来才把她那略黑的皮肤给灼红了。只见她轻轻解着韩锷的衣扣轻轻道:“咱们遇到就是缘份……老天爷没想果真还给了我这段缘份……你别担心我知道你是外乡人但到了这里总还知道这里的规矩吧?我们尽可一夜尽欢。过后绝不添你负累。”

    她声音低低的有一种涩滞饴柔之味。韩锷一动没动他是听说过这歌儿会的说法的——这歌儿会中最多野合却从没思量过这事会落到自己身上。可不知怎么只觉得棚中月下那夭夭娇俏得如此美好。一切都干干净净只是两个年轻的充满欢欣的生命。他脑中还迷糊着夭夭已把一只手伸入他衣内气息忽急了起来韩锷觉得自己的皮肤还从没象在她手下这样的光洁饱实过。血在身下一涨似乎那无形的生命就要在他身子里涨起开来。夭夭的一根舌却已渡入他的口中。舌挽丁香结韩锷以前还不知道舌头原来还可以如此纠缠打结的。所有的滑腻伴着一丝绮念已在他心头漾开只听夭夭低声道:“恩哥哥你怎么这么冷我可好热呀。”

    身下的干柴在轻轻的响一声一声噼避叭叭地象被被细火所煨轻轻在炸裂着什么只是要把一些东西从它生命里深处燃烧绽放出来——夭夭忽然轻痛地哼了一声那一声却似点爆出她一脸的绯红细汗浸出象要浇灭那黑洁的皮肤上燃着的火红。韩锷也只想以泉喷瀑涌之式浇灭它可汗水簌簌而下浇在夭夭那灼红的皮肤上却似烫出了声响一声声只是腻颤……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望气之术的话那这偏野柴棚外远远观之静夜清天中是不是会看见那柴棚上未燃而燃地烧起一蓬绯色轻红?那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第一次的洞烛明天草木滋荣地在这天地里漫了开去……

    ……韩锷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有汗滴夭夭却没有睡她侧脸静静地把他看着口里低声道:“你是个外乡人……可惜你是外乡人可能还不是个普通人要是本地的哪家一个平平常常的儿郎我就冒着浸猪笼也要跟你偷偷厮好下去。但你……不是可以抓住的吧?这世上什么好的都是只有一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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