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夺帐中军动鬼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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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上狂奔。马上坐的正是杜方柠。那日攻城之势解后羌戎之人已改变战略只围不攻想要困死城中之人。杜方柠知道敌胆已寒此时可惧的倒不是攻城而是断水之虞了。她不能坐以待毙第二天就面见了居延王回来后召来武鹫留他守城自己要出城去搬救兵。武鹫愕然道:“哪里还有兵可以分兵来救?伊吾吗?他们只怕此刻也正自顾不暇呢。以他们目下的形势如何有空来相救?”

    杜方柠却冷冷道:“张掖。”

    武鹫面露惶惑:张掖守卢遇一向怯战怎肯劳师数百里轻入大漠之地前来相救?却听杜方柠冷冷道:“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前来。嘿嘿居延如破羌戎声震只怕张掖也不日危如累卵了。我找你来不是为说这个是要让你全力守城。十五日内我必搬援军到。我可是要你活下来的!别跟我说死。如我援军不到是我杜方柠失言那我自己把自己卖到洛阳安乐窝里以为羞惭。不过如我援军到日你这儿城池已破且你还活着那么……”她面色一狠:“我也不说什么你自己净身进宫里当太监去吧!”

    武鹫被她激得面色通红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方柠冷冷地看着他她就是要给这些男人一些无可抵挡的压力压也要压出他们骨子里的果勇来!

    那夜杜方柠中宵上城对着满城守军说:“我去搬救兵十五日内必至如果十五日内不至到时我杀身以谢。如果十五日已至你们却放任城破那、你们只怕就是活该被屠城的命了!”

    她给人的印象一向果勇坚毅加上前日城头一战人人俱已佩服她有若神明。当即人人勇诺。杜方柠束扎停当匹马出城。她依旧戎装涂黑了脸好让羌戎不知道自己已走了。这突围之战极为险恶有数次她几乎命丧刀下。城头黑暗鸦雀无声怕给敌人知觉。好在她仗着骢马之快与一身技业终于脱围而去。脱围之后却远远地听到身后城头响起一片欢呼雷动。

    居延到张掖有五日的路程。但骢马神骏杜方柠三日之后就已赶到。她一到就直奔到张掖防御使卢遇的帐下。卢遇还刚刚准备歇宿。见杜方柠突地闯入门口士兵都没拦住她不由一惊一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擅闯这里?”他的声音里却透着一份惶恐。因见到来人虽身材并不威猛但身影极为威飒生怕是什么杀手。

    杜方柠却一掏怀中金牌——韩锷与她分开时已把金牌交托与她因为要她处理与十五城主的外交之务凝声:“我是天子宣抚使!”然后她才淡淡地加了一句:“我是洛阳杜方柠。”

    卢遇面色一惊。天子使他见多了却也没什么除非是来摘印的官。可这后一句却让他多少有些心惊。他也知道洛阳杜方柠之名这个韦门杜氏年纪虽青却独掌洛阳两姓家务在朝廷中也是大有名声的。怎么会是她?这女子可是在朝廷中也是有名的辣货听说就是当朝宰守东宫太子连上紫宸俞九阙也多让她一步的。不是有那么一句“有子如羊不如有女如狼”之讥吗?她却来做什么!

    卢遇本是出身仆射堂门下与杜方柠之杜姓所依托之东宫向为水火。卢遇身为武官一向不太管朝中之争。可朝中争斗其祸所延真是弥远弗界张掖城除了他这个武官防御使之外还有一个张掖太守向庭那却是东宫门下了。他心里正自盘算却见杜方柠已一挥手道:“请卢防御使派人请向城守前来一会。我有旨意传召同时有要务相商。”

    卢遇一时派人去了。他心中还在转恻不定一招手竟把麾下私淑都吩咐叫了上来杜方柠却冷冷道:“事关朝廷机要卢防御使还是请闲人避上一避吧。”卢遇无法暗想她一个女子该也没什么好怕不过性子泼辣些当即只有叫从人退下去。

    杜方柠一时紧盯着卢遇的眼定定道:“卢防遇使可听说了居延城之围吗?”卢遇点点头。半月之前他就已得到消息了。只听杜方柠道:“那好我此来就是请卢防御使派兵前去解居延之围的。”

    卢遇面色一愕他本以为杜方柠前来还是为朝中之事没想她一个女子竟会提及军务。只见他面色做难——他这样的官虚词推托一向还是最拿手的。只听他道:“这个调兵之事还没有上报帅帐怎可轻易而为?”

    杜方柠静静道:“羌戎围城之兵并不算多不过五千之数。他们主力还被牵制在石板井与连城骑对决。我也知咱们汉兵萎弱以之守城尚勉强可以若以之对战只怕不能。但居延城中还有骁勇善战的千余兵士与我龙禁卫三百骑。张掖之兵据我所知最少也有八千。如不趁势夹击解开居延之围居延一破张掖只怕祸至不远矣!到时卢防御使却以何策退敌?何策避祸?其实我们只要严正旗号一出堂皇之师多做戒备虚张声势夹击其后。羌戎出其不意之下我们就已可以潜行至居延城外五里之外。那时安营扎寨先声夺人以势恫吓。羌戎兵久攻不下之时见我大军来到只怕居延之围不战即解。怎么卢防御使你还有疑虑吗?”

    卢遇却一心怯弱避战只道:“不可不可劳师远争不请命而战俱为陷死之罪。韦夫人所云大是不可。”

    杜方柠不由面色一怒她刚才款语相商其实已是捺着性子这时伸手一拍案上那“天子金牌”就已被她啪地一声拍在了案上:“我是汉家天子使这就算天子传令有何不可?”

    卢遇见她面上神色虽身为男子却也不由害怕。这时门外忽有马蹄声传来只要来了人卢遇也就不怕了。他与向庭虽分属两股势力却一向还算合得来知道向庭稳重想来也不会由着杜方柠胡闹的。他脸色一沉冷冷道:“有天子金牌也不可!你所行已越金牌权限不怕下官参奏到朝廷上去吗?”方柠听得门外脚步杂沓她早已料定今日之局方才劝说卢遇只望他万一答应。说不得只有搏一下了。——哪怕就此而遭东宫太子罪责她也不顾。因为那毕竟关联着万众性命。她情知仆射堂门下怎肯轻易听她东宫一派之人号令只见她面色一肃冷喝道:“军中有权衡之职!卢防御使你如果一意怯战置困苦之军不顾怕我杀不得你吗?”

    卢遇面色一寒拿眼小视杜方柠道:“你……?”他一语未完突见杜方柠袖中匕已出他刚要大叫闪身躲避。但他虽出身武举这些年养尊处优下已远无当日十分之一的灵动。杜方柠却一挥匕脸上煞气一现——这天下之事就是被你们这些苟且的官儿们弄坏的。她一向并不管这些可今日卢遇已犯着她了。只听卢遇一声惨嚎杜方柠一匕就搠穿了他的喉咙。她口里高喝道:“张掖防御使卢遇胆敢违抗天子令喻我已杀之!”

    说着她挺身一跃一手夹住那卢遇尸身一跃已出堂外。堂前正有一个高高的旗竿因为夜平风静旗子正软耷耷地垂着。门外之人正自大惊忽见那戎装男子拖着卢遇的尸体一地血迹飞跃而出。众人才要阻拦却被她袖中青索啪啪啪地一阵噼叭地抽到脸上打得眼也睁不开。好杜方柠!到得那旗竿前时一手握住两腿疾蹬另一手挟着卢遇尸身已径自登竿而上。杜方柠身形极快不大工夫她已上得竿头。只见她把卢遇的尸身正系在那竿顶。一阵风突来吹得她衣角猎猎那软耷耷的旗帜也一时飘起猎猎做响。她在竿头沉声话冷喝道:“卢遇违旨我已斩之!如有人敢苟附其后我当一并斩尽!”

    说着她双目灼灼地盯向那才来的面色已惊得白的向庭脸上伸手缓缓掣出金牌并不让人看清牌上字迹。开声喝道:“向城守张掖城所有朝官按官阶论现下以你为尊。请你即传诸将帐内来会。天子有令张掖兵以解居延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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