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来达摩求本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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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这一场借力该清除的也都清除了吧?是收场的时候了。杜方柠静静地想:韦杜二门终究在机缘巧合下借我之力有机复盛。

    她今日来白马寺要谒见的却正是大金巴禅师。她在知客的陪同下先在殿中随喜合什默祷之后大金巴座下护法弟子才带她进入了禅院。时间已是九月夏还未褪尽禅院中树影森森本应犹有晚禅——杜方柠曾入这白马寺好多次了记得这院中之蝉在洛阳城中极为有名:百姓传说因熏陶日久那蝉声都似作佛诵的。

    可她今日走来心里先只觉空空的说不出的怪异。然后才惊觉:是没有了蝉声!不只没有蝉声所有的声息在这院中俱绝。这是什么道力?竟至于寂灭成如此之境!

    她心头才生警觉一身修为就已提遍全身。可她只觉得袖中青索此时正惊悸如蛇的簌簌而动几欲不为她所控制。杜方柠每走进一步只觉心头骇异越深。禅房门一开只见两个弟子的陪侍下大金巴活佛正立在禅床前相待。他身量极高让人一见就生仰视之感。但世上人只怕没几个敢将他细看。杜方柠勉力提起定力眯着眼向他脸上看去只见他的脑门说不出的怪异凸出的远较常人为甚可那凸起似小半个葫芦的额上却微微又凹进了一块。杜方柠只觉他身上一股无声的气势袭来似是满身金光一般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直欲跪拜。

    杜方柠至此才大惊也这时才明白:为何连韩锷的恩师太乙上人与洛阳高僧白马僧都会折在他的手下。大金巴的目光却向她罩来有如一张金色的天罗地网说不出的慈悲之意可潜藏的却隐有不安——似如你欲违他的慈悲那慈悲马上就会化做金刚怒目殛汝于野粉身碎骨做佛门狮子吼陷你于永不生。

    杜方柠平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威压那眼光中之意分明在说:跪下吧跪下吧!

    杜方柠的膝间直颤已欲挺持不住。但、她这一生还未真心跪过何人。何处来的金巴活佛竟要折尽她一身的傲气?

    大金巴还是没有出声他分明深悉杜方柠是谁知道她是自己在洛阳传法中遇到的一个极重要的人分明就要动用他的“金巴秘法”先收渡下这个女子。

    杜方柠只觉膝头受力似乎骨头中有什么咯吧一声已经要碎了。她情知这不只是技击修为之术了那分明是一股愿力的相抗。她引大金巴东来本是要他相助自己——自己为主他才是宾。怎么如此一面他已欲喧宾夺主?杜方柠的牙齿暗咬着可觉得心头可与之相抗的东西实在越来越少了。她闭起眼只觉自己如受催眠如受重压一般再也抗不住就要跪下去了。

    这是她技击之术修成以来生平第一险境以前不是没有过死生局面但那催夺的只是你的生命可这一次那人要的是你最后的一点愿力。——如若跪下生不如死!杜方柠心底狂叫一声。可她又如何能不跪?她已渐渐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她心里想起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护持与依靠那是——锷!

    想起韩锷杜方柠心中猛地觉得微微一醒——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这世上也不是诸法皆空。她自离塞上以来头一次任由自己回想起那远赴青草湖图刺羌戎王的日子。那样的暮野荒天那样的席地幕天那样的**那样的缠绵那不是空的。

    杜方柠只觉得心头涌起一点温热她借着这点热气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只见她淡淡而笑:“小女子杜方柠见过禅师。”

    她一语即出只觉身上压力一泄。大金巴的眼光若有深意地看着她似是也不解为什么自己的无上佛法居然未能叫她拜服。杜方柠的心中却冷冷一晃心旌摇曳:是她密谋引这大金巴东来的可现在她才现局势已不可为她所控。

    她心底忽然凄然一笑:没想到到终了的终了当如此无上禅师以佛门心法叩诸生命根基以压我屈服时自己的最后依持居然还是: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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