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昏、雨夜、以及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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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抱着沉重的心情,悠二走进自己的班级——也就是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教室。那间在早晨上课之前忙乱喧闹,却朝气蓬勃的教室。

    一如以往稀松平常的情景。

    悠二环视教室,寻找国中以来的朋友——那名头脑清晰、为人正直的“眼睛怪人”池素人的身影,不过他并未看见池的身影。因为他是班级干部,做事满牢靠的,或许正好有人找他帮忙才暂时离开座位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每天早上的习惯,并不是有意找他商量。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能够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干脆来个人告诉我,我所看见的、感觉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妄想,是我脑袋有问题,那我就可以不用烦恼这么多有的没的,心情也比较轻松。

    悠二一面消极的想着,一面慢慢拖着脚步走向属于自己位于教室正中央一带的座位。往座位坐下之后……

    对了,记得第一节的日本史要小考……范围是那边啊?

    正常度日的必要性使他回想起该做的正事。于是一如往常转过头,想问问坐在右边座位的平井缘,出题范围在哪里。

    接着,他现了。

    “什……!”

    自己仍然神志清醒的最佳证明。

    正常生活的破坏者。

    现在坐在平井座位上的是

    “你真慢。”

    名为火雾战士的少女。

    一脸英气凛然的紧绷表情,身后留着一头长及腰际的柔亮长,光明正大的抬头挺胸,有吗?甚至衣着学校的水手制服那个名为火雾战士的少女就坐在座位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亚拉丝特尔“商量过了,要钓出盯上你的那些家伙,还是就近待在你身边最方便。也好,反正我很少来这个地方,顺便参观一下。”

    少女翘起裙下的腿,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占据了到昨天为止名为平井缘的同班同学的座位。

    “平平井怎么了?”你指的是原本在这儿的火炬吗?因为我的介入,她已经消失了,正好在你隔壁桌,真巧。

    “火炬平井同学?”

    曾经想过的最坏情况,正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

    自己的正常生活开始瓦解了不,是被迫面对已经瓦解的事实。

    而告知这个噩耗的少女与昨天一样完全没变,以无情的语调说道:”没错,这个人早就死了,我把我的存在置入这个残渣里,现在我就是平井缘。“”可,可是你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啊!“

    悠二忍不住提高嗓门。见到同学们惊讶的目光,又连忙压低音量。

    “为何没有人现呢”

    “所谓置入存在,并不是要跟你原来的人长的一模一样,而是外界所认识的平井缘这个存在,现在由我来代替的意思。你是因为受到我们的干预才会察觉异样,别管那么多了。”

    “怎么可以不管!!!”

    “平井同学到底怎么样了!!”

    哎呦呦烦死了!!少女搔着头,刻意摆出受不了的表情。

    “我刚刚说过了!平井缘就是我!!”

    正如少女所说,班上完全没有人察觉混进一名外来分子。

    不,根本就是把她当作原来就是的一分子了。

    且不论详细的说明内容,悠二大致可以理解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原来的平井同学,到昨天为止还在这里的平井缘究竟怎么了?!”

    悠二再度大喊出声,班上几乎所有人均诧异的望向悠二,而不是冒名顶替的平井缘。

    他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在他们眼里,奇怪的是自己。

    可是如此一来,自己所认识的她,她的存在未免也太微不足道。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坐在这里的平井一开始就不存在’事情就是这样,反正她的灵火快要熄灭了,到时你也会忘的一干二尽,不用烦恼那么多

    其实悠二与平井并不是特别要好,交情仅仅是同学而已。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

    可是,她的确存在

    悠二并不清楚她本人是否希望别人记得这件事。这种只能放在心里的事情也会如同其他火炬一样,再不知不觉中消失,迎接眨眼间丧失一切的结局。

    然而,悠二还是希望能记住她。

    现在以她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少女,并不是她。

    他很清楚这一点。

    恐怕这就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证明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火雾战士’是所有专门对抗怪物的人的共同名称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厄?”

    看来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之外。少女的表情忽的罩上一层阴霾,英气勃勃的意志力出现动摇,仿佛错觉一般可一窥寂寞的片段。少女一手把玩垂在胸前的会说话的坠子,低声答道:

    “我是与这个亚拉丝特尔订下契约的战士,只有这样而已,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名字。‘

    寂寞的眼神虽然已经从脸上消失,但与先前泰然自若的态度有些许不同。

    毫无表情的面容。

    “为了和其他战士有所区别,有时会加上‘贽殿遮那’这个名字称呼我。”

    “¥%¥%………………%?”

    “‘贽殿遮那’是我那把大武士刀的名字。”

    “原来如此,那对了,就取这个音接近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夏娜好了。”

    平井和她是不同的两个人。

    所以必须以其他名字称呼她。

    这对悠二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动作,而被取名夏娜的少女则是一脸的无所谓,这是当然的吧。她斜着头随口答道:

    “随你便,你要怎么称呼我都行,反正我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

    “任务就是保护我吗?”悠二那小子真幸福

    “保护?”

    夏娜明显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也对,只要那群想吃你的怪物还在,大概就会变成这样吧。”

    真是,这个女还讲话也太不懂得修饰了吧

    悠二叹了一口气,不过私下觉得她的说话方式能驱走阴沉晦暗的烦恼有中莫名的畅快感。

    带着这种如同虚张声势般的暧昧不明的心情,悠二说出了眼前的当务之急。

    “对了,夏娜,你有办法跟大家一起上课吗?”

    夏娜又为了刚才不同的理由蹙起眉心。

    “随便替我取名,又突然直呼我名字?好吧,算了还有,所谓的上课,不就是这种程度的游戏吗?”

    她从书包拿出课本,作势甩来甩去。

    这个看似是让人怀疑是国中女生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让悠二的表情充满了火药味。

    上课的预备铃声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带有一股不详之气

    学生们把脸埋进竖起的课本中,一开始就照常上课的英文老师现在正专心致志地写黑板。向所有老师致敬

    以压倒性魄力与存在感,营造出这诡异气氛的娇小少女,正占据了教室正中央的位子。事实上,她只是坐着而已。

    少女合上课本,不做笔记,只是双手抱胸盯着老师。

    这个算是无伤大雅的态度却让老师动摇不已。因为这位老师明白,她的视线很明显像是在观察野生动物一样的肆无忌惮,完全不带一丝敬意和尊重。附带一提,从第一节课开始连续四节,她都是这样的态度上课,因此骚动也持续了3小时之久。

    其实又没有正面顶撞,只要置之不理就相安无事了,可惜大多数的老师都是只在乎自己的尊严与面子问题,希望得到众人盲目服从的娇生惯养的生物,所以无法忍受这种被当作动物,被人打量的态度。

    到最后,这名英文老师也和前面3个人一样可怜啊,再也无法忍受了

    不幸的是

    当他写完黑板转过身时,这个教书差劲,作业特多,不受学生欢迎的中年男人嘴巴连续两次一张一合后,好不容易挤出已经变调的声音说:

    “平,平井,你最近上课很不认真,怎么不做笔记?”

    平井缘今天才由悠二取名的少女——夏娜并未正面回答,仅仅开口道:

    “你这家伙。”

    冷不防冒出这句。

    跟稚嫩的外表毫不想称,充满威严,英气勃勃的脸庞散出沉稳的魄力,让英文老师顿时陷入半僵硬状态。

    “这个填空题根本就是空在毫无意义的地方,又不是在猜谜,应该空在能够依照前后文意以次类推的地方才对吧?”

    “呜!?”

    “正确答案是‘ThaTeou1dsne11aeeT.’如果记不住原文的话根本填不出来。”

    无懈可击的音与语法日本人的英文音先汗一个,让所有人肯定这就是正确答案。

    之后则是更不留情的穷追猛打。

    “还有黑板上的文章,以段落来看缺了两句,我看你只是按着教学手册照抄,才会漏句子。”

    面对这番令人毫无反驳余地,猛烈精准的指摘,英文老师不禁后退一步。

    如果是平常,与自身能力无关的头衔或是立场等等矫饰,会激他的信心,但在这名最不知为何变的狂妄自大的少女面前,他却被迫了解这些东西一点威力也没有。

    让弱者明白自己的弱小,这就是强者的排场。

    而这名强者一旦起了头,就会彻底击溃对手毫不留情。

    “你这家伙虽然为人师表,却半点实力都没有,成天双手不离教学手册,讲课不清楚,只会说些零零落落的,没有重点的内容,简直太不象话了!!”

    英文老师的脸扭曲的不样了。

    “想教我就好好充实一番再来吧!!”

    学生们带着一抹怜悯,明白英文老师成了第四个牺牲品

    由于相同的情形持续了整整4个小时,一到午休时间,班上同学随即松了一口气应该说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一个接一个走出教室,到最后,只剩下悠二和夏娜两人在教室里吃便当。

    悠二原本预想的情况,在暴力方面是倒戈到完全负数,精神层面则是倒戈到完全正数。

    与其使用暴力,不如粉碎对方人格所造成的实质伤害来得更大,像是这样的大概可以称之为惨剧吧,悠二如此思索到。

    不晓得有几人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其实现在的老师,已经逐渐无条件丧失伴随着头衔而来的权威与信赖大多是自作自受了悠二一边装成研究社会问题的模样,边吃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

    看看隔壁那位,那引惨剧的始作俑者正大口咬着菠萝包。看起来好象觉得很好吃,脸庞自然流露的微笑,有着与外表年龄相符的可爱。虽然搁在桌上的,那个里头装的满满的某家市购物袋,好象大的有些夸张。

    “喂。”

    “干吗?”

    外面嘈杂喧闹,而教室只有两个人,再这种呈现出微妙不协调感的光景中,悠二说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做到那种地步吧”

    夏娜露出由衷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反问道:

    “什么事?”

    “没,算了。”

    夏娜斜着头,再度把菠萝包送入口中。

    昨晚将怪物打的落花流水的英姿宛若一场么梦,悠二觉得那张幸福的脸上,所谓的勇猛和锐气已消磨殆尽。

    “我看你昨天也吃鲷鱼红豆饼,你也会肚子饿吗?”

    “呜恩,当然啦。”

    于是悠二顺口提及昨天就很在意的事情。“对了,那个会说话的坠子,是对讲机吗?”

    “算是,也不是。”

    垂挂在胸前水手服上,原本整个上午沉默的坠此字时出声回答,可能是因为现在只有2个人的缘故吧。

    “这是为了让储存在这女孩体内的,名为‘红世使徒’的我的意思得以显示于世间,名为‘可库特司’的神器。”

    “¥%……—”

    夏娜横瞪一眼,仍加以解说。

    “亚拉丝特本人就存在于身为合约人的我的体内,这个坠子的构造可以表达起意志。”

    听了这个神奇的理由,于是悠二决定放弃思考,坦然接受这个说法,并询问想问的问题。

    “合约人,这么说来,你早上也说过,你是跟这个男人?订下契约才成为火雾战士。那你原本是人类吗?”

    “没错。”

    夏娜说道。

    “为何要成为战士?”

    “不关你的事。”

    一反询问名字的态度,她不假思索的明快拒绝。

    悠二对于她这种粗鲁的措辞,有种畅快的感觉当然啦,的确是摆明了拒绝没错。

    “那么请问”

    悠二随即扫视教室,现在四周没有其他人,正好可以问问有关亚拉丝特尔的事。

    “聊其他话题也没关系,我可以问的再深入一点吗?”

    对悠二而言,他不是抱着什么特别的用意才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内心堆积如山的疑问如果没有得到解答会很难受,仅此而已。

    至于吓娜,则是态度明快,虽说本来就在预料只总中。

    “你从刚才就一直问个不停了……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悠二先从最基本的问题问起…

    “请问,‘红世’是什么意思?”

    夏娜摆出一副“连这也不懂?”的表情,同时把最后一块剥落面包塞金嘴里。

    “恩~‘红世’……意思就是‘鲜红的世界’。为在这个世界‘所无法到达’的另一端。很就以前,有位诗人曾经去了一个矫柔造作的名称叫做‘杂踏中的伽蓝’,那里的居民就叫做‘红世使徒’。”

    “就像……异次元的人吗?”

    此时亚拉斯特尔答道:

    “以你们的观念来表达的话,是这样没错,攻击你的不是‘使徒’本人,而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索制作出来的,名叫‘磷子’的仆人。”

    “是不是企图占领这个世界的侵略者?”

    “这个嘛,目的因人而异,无法一概而论,不过,我们‘红世使徒’籍由‘自在’操纵这个世界的‘存在之力’而得以显现,此外也能改变存在之力的性质,支配各种现象,因此侵入这个世界的‘使徒’才会不绝于后。”

    “……什么?”

    伤脑筋,亚拉斯特尔的解说实在很难理解,悠二只听懂了一半。

    夏娜继续加以说明,这次还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具有‘存在之力’这种形同基本能源的力量,有了这股力量,任何事物才得以存在。来自另一个世界‘红世’、一开始‘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使徒’,籍由取得这个力量,因而得以存在于这个世界……听得懂吗?”

    “恩~勉、勉强听得懂。”

    悠二揉着太阳穴,拼命消化这些说明,夏娜颔之后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为了留在这个世界,自然必须持续使用‘存在之力’,因此他们才从人类身上搜集这个力量。”

    “所谓搜集‘存在之力’,就像昨天那样吗……”

    悠二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怪物啃食化为火团的人们的光景,不禁一阵胆战心惊。

    夏娜不假思索的颔。

    “没错,哟与他们各怀不同的鬼胎与企图,才会‘自在’操控那股力量,营造神秘现象或者制作仆人。”

    “创造一些乎这个世界常理,原本不应生的现象、原本不应存在的存在,最过分的是为了创造这些竟滥捕力量,这很可能导致这个世界与‘红世’两个世界的均衡遭到破坏……缉拿制就是一群蠢蛋的游戏。”

    亚拉斯特尔以意想不到的响动沉重话语做出结论。

    夏娜则满不在乎的从呆子拿出一盒三串的糯米团子,开始大快朵怡。热腾腾的,看起来美味极了。

    “为了不让这个均衡遭到破坏,所以火雾战士要收拾滥食者,对吧……”

    说着,悠二也往口中送进一个饭团。

    刚才的寒气仍然让背脊冷,不过望着眼前的夏娜,一副漠不关心、笑眯眯享用美食的模样,不晓得是气她的漫不经心亦或只是单纯的对抗心态,悠二也开始吃起东西。着就是活着的感觉吗?他一边沉思无关紧要的事情,继续问道…

    “要吸取‘存在之力’的话……呃,听你们一番说明,觉得应该还有更糟糕的状况……但是非找人类不可吗?”

    亚拉斯特尔似乎并不在意边吃东西边讲话,这种无礼的行为,仍然一浑厚低沉的预期答道:

    “那当然,必须食与我们最为接近,具有强烈深沉意志的存在,才有取得力量的意义,吸取了过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只会让力量变弱。”

    “最为接近?那‘红世使徒’跟我们一样食人类吗?”

    “很难一你们这个世界的观念加以说明,如果真要以言语形容的话,恐怕需要的是文才而非理论。”

    悠二拉开运动饮料的拉环,喂叹一声…

    “呼恩……不过从昨天道今天为止,以我所见的情况,相信人类背榨干的日子不远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自古以来不断入侵这个世界,但人类也不断持续增加,早在你出生之前,世界就是如此运做的,并没有太大变化。而负责制止‘使徒’失控行为的我们这群火雾战士也早已存在。”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夏娜已在悠二眼前将最后一串糯米团子吃的干干净净,正在沾舔手指的酱汁。

    “恩~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直到你这个宝物库‘密斯提斯’熄灭,或是直到消灭掉这个世界所有窥视‘密斯提斯’的‘使徒’为止,我们会一直保护你。”

    这个女孩讲话,真是一点也不懂得修饰。

    不过悠二感觉自己已经逐渐习惯这种并非处于恶意,只是单纯陈述事实的坦率,还来不及气恼,苦笑便先行涌现。

    “你的话让我放心不少……不过,你有办法全天候守在我身边吗?”

    “总之,要小心黄昏时刻。”

    短时间与周遭世界中断联系,独立于因果之外的空间“封绝”,通常是处在人们清楚认识自身存在的白天,与在梦中扮演另一个自己的夜晚之两者交界的黄昏与黎明……亦即趁着“即将变化的不稳定”所进行的。

    因此攻击行动通常都在这些时端看来一般“红世使徒”并不会采取偷袭这种拐弯抹角的行动。

    “封绝……记得昨天也听过,是不是像电玩游戏里头经常出现的结界一样,……呃黄昏!?”

    悠二才刚刚诱所理解,随即现一个事实而惊慌失措。

    “今天学校的课会上到很晚!那对方该不会跑到学校来吧!”

    夏娜托着腮帮子,摆出亦副吃不消的表情。

    “你在讲什么废话啊?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坐在这里?”

    悠二开言,顿时松了口气……然而一像到她的个性,又开口询问…

    “你会保护所有人嘛……?”

    “你说什么啊?”

    悠二站起身来。

    “你上哪去?”

    “厕所!”

    他丢下这句话后边离开教室。

    对了,她“只吃东西”吗?悠二边走着,内心一直思考这个稍嫌低级的问题,结果来到厕所门前背人喊住。

    “喂,坂井……!”

    听见这种低声叫喊的伶俐招呼,循声望去只见三名要好的同班同学正在向他招手。

    对了,早上一直注意夏娜的事情,完全没跟他们打招呼。悠二奔过去喊道:

    “你们今天是到学生餐厅吃饭吗?”

    其中一人,亦即国中以来的好友,品学兼优的眼睛怪人——池人摇头答道:

    “不是,我说坂井,在经过那么大的骚动以后,你这个当事人居然还吃的下饭啊!”

    一旁长相可用俊美一词形容,言行却很轻佻的少年——佐腾启作跟着帮腔:

    “就是啊!你这小子胆子可真大,一个不小心,连你也会背老师盯上!”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感情变的那么好了?绝对不可以抢先!绝对不行~”

    随即接话的是田中荣太。虽然是个大块头但性情温和,一点也不粗暴。

    “没啦,才不是什么感情好……”

    悠二只能含糊其词,他不可能也不想说出实情。

    …………

    忽地,悠二再次确认这群好友……虽然早上已经确认过……眼前的日常光景是否真实。他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几名朋友并未改变,改变的其实只有自己。他们不停追问:

    “两个人单独吃便当聊天,可兼感情‘好的不得了’。”

    “平井是满可爱的啦,不过该怎么说呢?比较合乎烧友的口味吧。”

    “原来你友萝莉癖啊,真是惦惦契三碗公。”

    血压不由自主上升。

    “你们几个……”

    话说了一半时,正想反驳冷不防打住。

    黄昏。“红世之徒”的攻击。

    难道时因为昨天开始就一直不断思考许多事情的缘故吗?还是已经养成了确认对方是否为火炬的习惯?悠二于此时忆起了脱轨的世界。

    是不是应该早退?这么一来,至少这里不会变成战场。

    这段短暂的停顿引来朋友的误会。

    “果然心里悠鬼对不对?”

    池的眼睛划过一道闪光追问道。

    直到现在才现的重要事物。

    “我欣赏你对那种女生出手的胆量,所以悠事跟你商量一下,务必介绍我们跟其他女生认识认识!”

    佐腾面露正经八百的表情,提出厚颜无耻的要求。

    光时扯这些芝麻小事的傻气对话。

    一如平日,习以为常的景象。

    不希望失去、不希望改变的事物。

    那群怪物不会连续两天都出现吧?

    悠二因留恋不舍得二产生的乐观猜测。

    没错,所谓杞人忧天,今天又不一定出现,至少一天……

    即使明白这一电,他仍然想要心存乐观。

    “你这个闷嫂的家伙!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私下到底用了什么招数!!快教教我啦!?”

    步步逼近的田中拼命捶打。

    然而敌人却照样出现。

    在零碎的运朵彼方,逐渐西沉的夕阳将一切景物渲染成寂寞的红色。

    也染红了在课外活动结束后,陆续步出教师的学生们。

    这道红……

    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溢满整个空间。

    “唔!?”

    因课程结束之后一直平安无事,而完全掉以轻心的悠二,心跳加、慌张的从作为站起身,环顾四周。

    彩霞屏障将窗户外于部分走廊团团围住。

    地板窜出火眼,描绘出溢排看似图腾的奇怪文字。

    所有学生突然各自停下手边的动作。

    悠二很清楚这时怎么一回事。

    ……封绝……世界改变了……

    世界的不协调感流窜全身,亦或是时间产生异常变化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自己并不像其他学生一样静止不动。

    能够站在这个异质的世界。

    主要是年万亿毫收藏于自己体内的“某个物体”的缘故。

    位于隔壁作为的夏娜缓缓起身并说道:

    “来了。”

    轮廓深刻的嘴角扬起。

    “真…真的?现在…就在这里!?”

    留恋不舍的心态引最糟糕的情况。

    恐惧于后悔用动上悠二的心头。

    “真的,现在、就在这里。”

    夏娜围悠二冠上毫无自觉的罪名,并且以犹如严厉斥责的语气宣示道:

    “好!要开始了!”

    夏娜往地板轻轻以蹬,跃上窗户与悠二之间的桌子。双退与肩副同宽站开,对着窗户昂挺立。长及腰际的柔亮黑微微款摆。

    接着火粉飞舞,燃起炙热的火光。

    在飞舞的火粉另以端,只见以名不只何时披上深黑色大衣,右手紧握散出战粟之美的武士大刀“蛰殿遮那”的火雾战士。

    以瞬间悠二出神的注视那道背影,但随即回过神来大喊:

    “可…可是这里这么多人!能不能换个地点!?”

    在封绝中停止动作的同班同学也包括池,他正好打算把看来并非课本的测验集收进书包。

    “这个封绝时敌人设下的,悠意见就去跟对方说吧。”

    夏娜说话向来冷漠不留情面,一镇见血到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

    “唔!!”

    早已习惯他这种态度的悠二,明白到最后一定时徒劳无功,因此不再多做抵抗,立刻采取行动。总之一定腰将像假人般凝住不动的同班同学,从夏娜的战斗范围移开。

    都…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腰负责!

    所幸,现在已经是课外活动结束的时间而且大家也像早点躲开夏娜,教室里除了自己跟夏娜以外,只剩下四个人而已。为再夏娜面对窗户附近,只站着一个应该名叫中村的女生。

    悠二跑向正站再窗边化装化到一半的中村。

    “抱…抱歉,失礼了。”

    匆忙拦腰抱住正撅起嘴唇,模样看起来滑稽制极的她,本来有点担心双脚会不会粘再地面,紧接着证明担心是多余的,能够依照本人原来的体重移动。当然,体力只有一般程度的悠二,腰搬动扛举一个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唔啊,好…好重,真重啊!”

    他脱口说出倘若被当事人听见,死个两、三词都不够的感想,最后将对方搁置再走廊边的墙壁暗处。

    再次进入教室一看,夏娜仍然站再桌上,双手握住武士大刀,完全文风不动,只有火粉不断从炎飘落。]

    在这股令人坐立难安的静默气氛重,夏娜所面对的正前方也就是窗外浮现一个小点。

    悠二的目光盯住这个奇怪的物体,同时停下脚步。

    在炙热摇曳的彩霞映照下,边缘处刺眼光芒的物体为长方形。

    从选状的图案可以看出,是黑桃a。

    ……扑克牌?

    从浮在半空的这张薄薄卡片中,轻轻飘下不可能存在的第二张卡片,接着第三张、第四张……红光之中,卡片纷纷坠落、四处飞舞,数量不断增加。

    群聚在半空中不规则飞舞的卡片,渐渐加快度逼近窗外。

    骤地,卡片路线指着一个方向。

    那是悠二所在的方向。

    云集的卡片怒涛,挤破窗框与玻璃甚至是墙壁,往教室一拥而入。

    “……”

    出尖叫所需的空气,还来不及通通咽喉,卡片一紧逼至悠二眼前。

    下一刻,被及时挡住。

    “哇啊!……?”

    那是一堵黑色的墙。

    夏娜左臂一挥,大衣下摆伸展开来,成为保护悠二的屏障。戳上大衣的成群开篇一接触到表面便燃烧起来,完全无法越雷池一步。

    夏娜趁这个空挡,左手再度握好刀柄,将刀柄移刀左手后方,右肩微微往前挺出,这是突刺的姿势。

    燃着明亮火光的一对灼咽看穿了成群卡片的力量来源。

    瞬间。

    桌面的板子迸裂,伴随着几乎腰压断桌脚的起跳,夏娜纵身跃起。

    武士大刀的前端,横向刺紧成群飞舞的卡片其中一点。

    “咯,唔啊啊啊啊!!”

    传来一声惨叫,飞舞的卡片产生动摇。

    取得对方反应以及刺击的手感,夏娜手腕一转抽出大刀,再次用力高举过头,并非从顶端给予致命一击,而是从正面挥砍而下。

    刀刃划过的刀痕窜出火焰,猛然往卡片引火势。

    爆炸的冲击挤压并搅扰整间教室。

    夏娜正面面对爆炸,眉毛连挑也不挑一下。

    火焰延烧至被夹在大衣屏障之下的悠二的头顶跟脚下,让悠二忍不住跳了起来。

    “唔唔…哇!?”

    在爆炸的气流消退同时,大衣下摆的屏障被拨开。

    教室全景终于得以整个映入悠二眼帘。

    地面烧焦,地板一半被掀起,裸露出水泥的地面,窗户玻璃连同窗框整个被炸碎,桌椅碎片四散狼籍。

    对于悠二而言,哟与自己熟悉的场所遭到破坏,反而彼昨天闹区的光景让他受到更大的打击。

    夏娜就站在光景的一隅。生那么猛烈的爆炸却能毫无伤,娇小的身体依旧傲然屹立。

    轻轻举高的武士大刀前端,挂着一个物体——亦或是一个人。

    那是昨天在夏娜亦刀砍夏之际,逃之夭夭的那个制作粗糙的玩偶。

    记得那是叫做‘磷子’,也就是‘红世使徒’的仆人……?

    之见刀尖从那个玩偶的肩口砍至胸前,狠狠嵌进体内,像串烧一样吊挂着,其腹部开了另一个大洞,看来是第一声惨叫的原因与结果。可以看见内部棉絮的伤口迸出浅白色火花,让人联想到喷溅而出的鲜血。

    “咯、唔……”

    以红线缝成的嘴巴出细微的呻吟,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

    夏娜整欲开口对玩偶说话,骤地扫视四周。

    从刚才一直溅出的浅白色火花由地面弹其,将她团团包围。火花不断弹跳,体积也跟着增加,以她为中心开始旋转。

    “唔,咯…咯咯……!”

    不知不觉中,玩偶的呻吟转为窃笑,身上的伤口猛地喷出大量火花。

    每粒火花都变成一个塑胶娃娃的头,粘着玩偶全身。仅由头部的零件以玩偶为中心,在瞬间组合成椭圆形巨躯。

    在四周弹跳的火花也同时变成娃娃的头,出笑生,并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网子,层层保卫住她。

    面对这个异样光景不禁退至墙壁的悠二,目光一个挪动,望见被震至教室以隅的同班同学,当场为只愕然。

    三名男同学被刚才的爆炸气流震飞,堆在教室以隅,处处烧焦的身躯沾满玻璃碎片,遭到桌椅碎片撞击戳刺。

    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令悠二错愕不已,他只能接受夏娜的保护,光是这样,软弱物力的他就已难以负荷,根本无暇注意其他事情。

    ……太天真了!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全都是我的错!!

    懊悔与罪恶感冲击着他。

    “池!”

    他喊着倒下的其中一个朋友的名字、一边飞奔上前。

    “咯、嘻嘻嘻……”

    位在由娃娃头所组合而成的巨躯中心,玩偶笑了,一双粗臂牢牢攥住夏娜的武士大刀刀身,定住不动。

    “我要定了,火雾战士!!”

    听到这个叫嚣声,原本层层保卫住夏娜的娃娃头转眼形成巨臂,伸向紧偎着池的悠二。

    “你要什么?”

    夏娜满不在乎的答到,接着以两脚脚尖为轴心,转动双腿。

    灼眼拖曳出一道流光,炎飞扬飘洒出火粉。

    她身躯整个往后转,背对玩偶。

    同时一个气势惊人的起跳动作,让裸露的水泥地面遭受几乎粉碎的冲击,泛起一片火眼涟漪。

    “啊?”

    玩偶的视界忽地快流动。

    原来是夏娜握住刀柄,连同抓着刀身的玩偶巨躯一同纵身跃起。

    “喝啊!”

    夏娜咆吼一声,运用紧抓住刀身的玩偶巨躯,击碎袭向悠二的巨臂。

    一击便让巨臂及巨躯炸裂开来。

    “什…哇!?”

    一时分不清状况,悠二趴伏在池的身上不是要保护他,只是位置刚好而已,背部遭到爆炸气流的冲击。

    这种麻痹与疼痛断断续续,远处视野晃动不停的感觉持续了好几秒还是几十秒……一直等到意识恢复清明,悠二回头一看,变成一堆破布挂在刀尖的玩偶就近在眼前。

    “哇哇!!”

    悠二身子往夏滑,似乎想把池藏到身后。

    现在这个玩偶连毛线头都从根处炭化,纽扣眼睛也扯断了一个,衣服不用说,连体内的棉絮也几乎掉光,只剩肤色棉布制成的四肢勉强垂褂着。

    “太、太残忍了……”

    望着玩偶惨不忍赌的模样,悠二忍不住有感而。

    “你这个被救的人在说什么?”

    简短回答的夏娜轻轻一甩武士大刀,把残破不堪的玩偶扔在地上,并冷冷质问:

    “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玩偶从那红线绽开的嘴巴断断续续的答道,那并非气息紊乱,而是如同跳针的netbsp;“我、不会、上、火、雾战、士、的、当…”

    “别搞错了,只是想确认而已,不过呢,老是派这么没用的废物,耍这种小家子气手法的家伙,看来十个大笨蛋吧。”

    “……唔、咯…”

    面对露骨的嘲讽,玩偶无言以对。

    此时……

    “呵呵呵,我比较喜欢‘有意义的强力侦察’这个说法。”

    一个充满诡异音调的声音响起。

    夏娜在声音传来的瞬间变转过身去,悠二在察觉声音的来处之后也放眼望去。

    就在目光所及,遭到破坏而敞开的窗外,漂浮着一名挺拔欣长的男子。

    不知为何并未被身后红色彩霞所渲染的纯白西装,以及披在身上、同样十纯白的长衣,给观者一种跟被单妖怪没啥两样的暖味印象。与夏娜压倒性的存在感截然不同,对方宛如来自幻想世界的人。

    “你好,小朋友,这真十一场与黄昏时分相当匹配的邂逅。”

    好象一碰触,轮廓酒会变的模糊的纤细美男子,他的声音如同走音的弦乐器一般,蕴涵皈依的音调。

    悠二有种直觉。

    这家伙就是“红世使徒”!

    因为这个人与此地格格不入,充满异样的不协调感。

    夏娜已与那名男子完全相反的坚毅洪亮语气回应:

    “你就是主谋?”

    “没错,‘法利亚格尼’,这就是我的名字。”

    亚拉斯特尔略微压低声音说道:

    “法利亚格尼……?我想起来了,是专门猎杀货物战士的‘猎人’吗?”

    自称法利亚格尼的男子,宛若切成薄片的唇瓣勾勒出笑意。

    “我实在不喜欢因杀戮行为而冠上的猎人之名,原本是因为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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