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先王诏 命里命外不凡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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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要见他?”赵应知心里陡然一惊,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李羡落在她面颊上的那一巴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她怕了,在赵无因的人告诉她李慕乔要见王的时候她怕了,并非她对李羡没有信心,而是她不能也不愿意去冒那个险,万一那个年轻又桀骜的后生不择手段,鱼死网破怎么办?她不敢多想,立刻马不停蹄赶去了花陵。

    “我就想知道,他李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到底用什么样的手段谋了我父亲的位子。”

    “你父亲的位子?李慕?笑话,王位原本就是先王临终时传给我夫君的,什么叫谋了你父亲的位子?你父亲的确是天塑之才,可他生性贪心且不够仁爱,怎么配做君王?更何况,即便是曾被先王青睐,终究他也不是长子,王位怎可传于他?”

    “若王位不是他的,那水青史怎会在天下英雄面前证明那遗诏是他手书?水青史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一个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谎的人,一个大半辈子都跟在先王身边的人,难道他自己写的东西会认不出么?难道,他自己亲手写的,白纸黑字,也会看错么?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但总不至于连先王驾崩,临终立遗诏的事情,都会记错吧?”李慕乔有些激动。

    “那遗诏你亲眼见了么?你认得么?那水青史你又认得么?水青史久居宫中,多年未出过宫门,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尚青廉的府上?尚青廉跟他什么交情,怎么请得动他?这些,你都想过么?”赵应知叹了一口气道,“年轻人,总是太天真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不可能!”李慕乔听了赵应知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说道,“就算尚青廉会骗人,我父亲不会,我父亲说他是先王之子,他就是先王之子,他说他兄长李羡谋了他的位子,就一定是李羡谋权篡位,我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怀疑自己的父亲?!”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非要见到王才能退兵?”赵应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旁的赵无因一声咳嗽,四下士兵皆拔出剑来把他和花屠二人团团围住。

    花屠警觉地站了起来,想拔剑却突然发现自己腰中空空如也。她才意识到她的花屠剑早已经落在了赵无因手里。

    “不错。我要亲口问问我那未曾谋面的伯伯,到底要给我父亲什么样的交待!我可以不在乎我的一切,可我不能让我父亲这么些年白白受了屈辱。”李慕乔紧紧而自然地抓住了花屠的手,不慌不忙道,“王后你也别急,你可别忘了我十万大军。若我们死在这里,还有凌迟,窦春秋,还有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便我十万大军中只有一万死士,仍可以血洗花陵,杀入后庭!”

    赵应知微微瞪了赵无因一眼,赵无因也讪讪着不好发作,挥了挥手,一屋子士兵的剑便又全都入了鞘。

    赵应知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好。我会让你看清事实的。再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明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退兵。”

    那一夜,李慕乔彻夜未眠,花屠亦是。花屠躺在李慕乔的怀抱里,道“若明日……见到王……”

    “若明日见到他,只要他答应我帮我父亲平反,向我父亲在天之灵道歉,昭告天下,去了他谋朝篡位的骂名,也就罢了。”

    “那若明日他不答应呢?”

    “若他不答应……”李慕乔望着花屠纯澈的眼神,隐隐有些心动,“你害怕么?”

    花屠抱得李慕乔更紧,道,“有什么好怕的,生是一双人,死是一对鬼,谁怕谁。”

    李慕乔笑了,难得花屠在这种时候还能让人笑出声来。

    “对啊,谁怕谁啊……”

    夜,暧昧撩人。

    花陵城似乎是一个多光的城,永远明亮得让人欣慰。

    李慕乔和花屠被安排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等着,等着那个掌握着天下无数人命运的王。然而李羡终究没有出现,推门而入的,依旧是赵应知和医圣赵无因。

    “怎么又是你?李羡呢?原来我伯伯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之人,真是意外得很……”李慕乔笑,笑里带着轻蔑。

    “你不用意外,王也不是贪生怕死,他只是并不知道你要见他的事,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既然你只是为了求一个结果,那我就给你一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赵应知说着拍了拍手,竟推门而入一个人,李慕乔定睛一看,居然是曾经在庄梦龙生辰宴上出现过的水青史。

    那水青史手中拿着一纸诏书,胡须雪白,一双眼睛纯粹无比仿佛少年。

    “水老先生已多年未出宫门,这次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不让处心积虑之人得逞,终究也是要迈出这一步了。”赵应知幽幽道。

    水青史见李慕乔定睛望着自己,道,“果然如王后所说,和亲王李慕面目极为相似。李将军,自先王驾崩,老朽就未离开过王宫,至今已二十年,昨日听得王后所说,江湖传闻老朽曾在庄府出现,且亲自鉴定了什么遗诏,实在是荒唐至极。定是江湖上有心之人冒充,借机利用。”水青史摊开了自己手中的遗诏道,“这是真正的先王遗诏,是当年我亲自手书。”

    李慕乔怔住了,在庄府的时候他未曾细看尚青廉手中的遗诏,或者,便是他看了,他也分不出真假,因为他连水青史这个人,都已经分不出真假来。

    “先王确实是把位子传给了长子李羡。遗诏是先王一字字念出来,是老朽亲自手书的,世间仅此一份。”水青史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父亲不会骗我的!”李慕乔彻底慌了,因为他怀疑了,动摇了,他的父亲,到底有没有骗他,他其实已经没有把握了,而且,死无对证。

    “你的父亲……他或许不是故意骗你……”水青史幽幽道,“他自以为一直被先王器重,他或许,也根本不知道先王最终遗诏中,并没有把王位传给他。”

    “又或者……”李慕乔颓然坐了下来,先是皱眉,后又苦笑,“或者,他是连自己都骗了也说不定……”

    李慕乔终于还是退了兵,临行前,他望着赵应知苦笑,“原本为了花屠我也是不得已准备退兵的,只是想求一个答案,想给父亲一个交代,却没想到一直以来,我坚持的居然都是错的。可笑至极,居然还差一点搭上无数无辜的性命。也罢,最初我不想做我认为我是的那个人,我以为我不平凡却只是甘于平凡,最终,我却不是我一直以为是的那个人,我真的终究只是一个平凡之人。”

    “能否?不再与他为敌?”赵应知诚恳说道。

    “就如你所言,日后,不再与他为敌。”李慕乔道。

    李慕乔和花屠离开花陵的时候,百姓们依然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赵应知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他们孤独的背影,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希望此后,她的阿羡可以安安稳稳坐享江山,不再有难题,不再有威胁。

    那一刻,山河冷落,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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