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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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阳初升之时,张子凌就起来了。

    他洗漱穿戴好后,离开了木屋,前往奉薪堂领取近几年的月例。

    按照太玄宗的规定,外门弟子每月可领取一百块下品灵石和一瓶极品培元丹。

    内门弟子每月可领取五百块下品灵石和两瓶极品培元丹。

    而亲传弟子每月可领取一千块下品灵石和三瓶极品培元丹。

    至于说真传弟子,因为都有职位在身,所以早就不需要宗门月例,在此不表。

    太玄宗作为东域的四大太宗之一,财大气粗,领取月例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只要是奉薪堂有开门办公,就能凭借着身份令牌,随时前往奉薪堂领取月例,绝不拖泥带水。

    张子凌天赋异禀,炼化天地间灵气之时,有如神助,根本就无须借助灵石和丹药修炼,自拜入太玄宗至今,只领取过一次月例。

    而那次之所以会领取,也不是因为他自己需要,而是他大哥张子杰趁着探亲,专门来到太玄宗的接待院跟张子凌商量,要在张家村建个庄园给他爹、娘养老,顺便在黑方城开个店铺,好为他自己和张子凌的姐姐张盼盼谋一个出路。

    原来,张子凌跟随他师父走后不久,上他家提亲之人就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有想求娶他姐姐的,也有想嫁给他哥哥的。

    “张青,你上次上我家提亲之事。”一位跟张青差不多年纪,左边脸上长了一颗跟桂圆差不多大小黑痣的人,喋喋不休道:“我思虑再三,觉得他俩,乃是天作之合。”他一脸期待地望着张青:“不知你打算何时下聘呢?”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一样,大声地问道。

    “张博,时过境迁。”张青一脸鄙视之色:“休要再提。”他在心里恨恨道:“要不是同出一族,真想将你赶走。”

    “算了,再不好也是同宗同源。”他出身张家村的富户,祖上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养牛户,鼎盛之时,有六百多头耕牛,以及三百多头肉牛,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自他爹被骗,以及爹、娘先后病重,他家的底子,就已消耗殆尽,不复当年之勇:“往上数十代,还是亲人呢?”

    “也不好太过。”他前年将家里能拆的横梁都拆了,卖了之后,总算凑足了三百两聘礼钱,在去年之时,打算为早已到成婚年龄的儿子娶亲,却因为家贫而遭人嫌弃,人人都避他唯恐不及,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半天,就眼前之人肯应,他满心欢喜地请了媒婆,带上了礼物上门,可谁成想,张博竟然要他出比别人多五倍的聘礼,才肯答应将当时还未及笄的女儿下嫁,理由也简单,他家穷,女儿受苦之时,可以补贴一二,张博这件事办得非常之恶心,不同意就别让人上门了,上门又弄出那么苛刻地条件,明摆着有意刁难。

    “这算什么话。”张博反驳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他胡搅蛮缠道:“岂能言而无信!”同出一族之人,根本就不怕张青的仙人背景,撒泼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明知我家穷,还这样为难于我,害我平白无故地亏了媒婆钱,还被人笑话了大半年,不将你赶出去,都算我有教养了,还敢到我家来闹事。”张青也是火了,破口大骂道:“真当我张青是吃素的,任你拿捏不成?”

    “张青,别以为你家出了仙人就了不起。”张博也不是吃素的,当即骂回去:“有种你就过来赶下试试,难道我张博还怕你不成。”他大声地嚷嚷道:“让天上的祖宗们好好地看看,你张青长本事了,仗着生了一个好儿子,就欺负起同族来了。”他不依不饶:“咱们往上数十三代,还是亲兄弟呢?你竟敢如此待我,也不怕你太太太……爷爷从棺材里爬出来,脱了你这不孝子孙的裤子,打你屁股。”他临了还吐了口唾沫在地下:“我呸!”

    “你……,你混蛋!”张青也是怒了,撸起袖子就想开干:“我跟你拼了。”都是一姓之人,他也不知要怎么骂才好,只能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愤怒。

    “来啊,还怕你不成。”同出一族,沾亲带故,张博也不怕,同样撸起袖子,冲上前,想大战一场:“也好,从没揍过仙人爹,正好试试滋味如何?”他豪气干云,大有不揍张青一顿,誓不罢休地气势。

    “停停停……,一笔写不出一个张字,都消消气……消消气……”周围的乡亲见势不妙,马上冲上前,将两人隔开:“二老,冷静,千万要冷静……”都是亲戚,要是真打上了,不成十里八乡的笑话,才怪。

    两人都一把年纪了,也算是有头有脸,也不是真的想打架,只是都下不了台,不得不如此罢了,一见有台阶,就都顺势下了。

    张博讨了些脸面回来,也不敢再逗留下去,转身走了,不过他气张青不给面子,走出门口还故意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呸!”他一边走着,一边嚷嚷道:“不就出了一个仙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走到远处时,还大声地吼道:“我还看不上呢?”人要脸,树要皮,他也是骑虎难下,若是不争些脸面回来,怕以后难做人。

    “既然看不上。”众人心里无不鄙夷道:“那还上门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又同出一族,上几代就是一家人,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并不敢真的说出来。

    “活该。”张青望着张博渐行渐远地背影,突然间想到,他哪是无所谓,分明就是恼羞成怒:“让你也好好地受受,被人笑话的滋味。”

    “哈哈……”张青看清了本质后,不但不怒,而且还毫无顾忌地大笑了起来,他的欢笑声,跟张博的怒骂声,形成了极其鲜明地对比:“……哈哈哈……”他憋屈了一年多,终于一雪前耻、大仇得报,笑得别提有多高兴,有时候,报复不一定要分生死,一个活得比你好,就已足矣!

    “哈哈哈……”在张青家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跟着笑了起来。

    走到远处的张博听到大笑声,顿觉失了脸面,逃也似的跑回家去了。

    这时候,又有一人上门,这人身高六尺,大约六十岁上下,蓄着花白色的胡子,一脸贵气,一身灰黑色锦服,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六十岁之人。

    张青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这下。”知道底细的众人,无不睁大着眼睛,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看起戏来:“是真的有好戏看了。”

    “贤侄。”贵气老人声如洪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来虚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跟你爹乃是八拜之交,曾经互相许诺过,若是都生儿子,为兄弟,都生女儿,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则为夫妻,而很不幸的是,我们俩人都是生儿子,只能为兄弟。”他娓娓道来:“后来,我们又再度约定,由孙儿辈延续这份姻缘,现在好了,我刚好有孙子,你爹也有孙女,正好可以兑现诺言。”他大声道:“都送进来吧!”

    “是。”一群仆人带着用红布覆盖着的聘礼,走了进来。

    “张智深。”张青怒目而视道:“你是来闹事的吗?”他用仇恨地眼神,注视着张智深,他在张家村生活了一辈子,若论最恨之人,莫过于此人,此人乃是他爹的八拜之交,他爹当年得重病,自知命不久矣,特地叫他去找张智深,取回投资款十万两白银。

    “贤侄,一时之间,让我去哪凑出那么大笔钱,可否给我三个月时间。”他当时还年轻,涉世未深,信了。

    三个月后。

    “贤侄,已经在凑着了,我为了加快进度,连那些正在赚钱的生意也在变卖,你可否再给我三个月时间。”他还是天真地以为,对方是真的在变卖资产,又信了。

    又过了三个月。

    “贤侄,我娘她得了重病,我光顾着照顾,忘了,再给我三个月时间,这次肯定不会再有问题。”他推己及人,觉得娘亲当然是最重要的,信了这个说法。

    如此再三,就算是再傻,也知上当了,可是对方耍赖,不是说娘病了,就是说小孩出事,他也没办法,一直拖了一年多,他爹熬不住,走了,这时,他才知张智深为什么要一直拖着。

    “贤侄,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你爹何时投资过我十万两白银,莫不是他在弥留之际,糊涂了,记错了。”张智深红口白牙,推得一干二净。

    “你……”他爹对张智深的为人品性,深信不疑,根本就没有签署过契约,人在之时,还好说,凭借着他爹的人望,以及地位,张智深不敢推,也推不开,但人走之后,如同冷了下来的茶水,喝与不喝,全凭本心。

    “贤侄,人走之前,出现点幻觉很正常,我跟你爹几十年兄弟,不会因此而怪罪的,你放心。”

    “张智深,人在做,天在看。”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回家后,生活虽然没有以前富贵,但有着一百亩良田,也不至于饿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娘太过想念他爹,天天哭、夜夜哭,生生将她自己给哭坏了。

    “祸不单行!”他没办法,只能请大夫为他娘治病,可是肉体上的病易治,心灵上的病难治,她娘根本就不听劝,还是经常哭,经常病,如此反复地哭了四年后,终于撒手人寰,在这四年中,他不但将家中的一百亩良田卖尽,而且还背了一身债,好在他爹,以及他爷爷当年帮过不少人,这些人凑了一些钱,替他将债结了,又替他将他娘安葬了,要不然,他连一口棺材也买不起,这些年来,他一直牢记着他爹临终之时的话:“青儿,你一定要记住,做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骨气,听到了吗?”

    “爹,您放心,孩儿一定听您的。”他爹、娘走后,他为了还债,租了田地,咬紧牙关地耕作,别人耕十亩,他就耕十五亩,穷点、累点不要紧,就怕他这一代还不清,好在他娶了一个好媳妇,愿意跟他一起熬,在他们夫妇二人的同心协力下,总算将绝大部分的债务给还清了。

    “人无信不立。”张智深轻声道:“你现在是仙人的爹,若是执意要不讲信用,那我也没你办法,可是你爹的一世英明,就要到此而毁了,你真的忍心吗?”君子可欺之以方,他循循善诱道。

    “毁!”张青哈哈大笑道:“我爹他老人家的孙子是能庇护一村的仙人,怎么毁,就凭你这背信弃义地无耻小人所说之言吗?”他站起身,带着刻骨铭心地恨意,望着张智深:“张智深,那晚,我曾经跟你说过,人在做,天在看,现在信了吧!”他笑了起来道:“我父子二人受你所累,苦了二十年,可上天却回报于我父子,一个仙人子孙,有这仙人在,就算我父早死十年,而我现在就死去,又有何妨呢?”他欢快地笑了起来道:“如今想来,一切都值了,哈哈哈……”

    “你……”张智深也没想过生性至孝的张青,竟然敢违背他爹所承诺过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答好。

    “好了,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爹有没有说过,我不清楚,就算有,我不认又能如何呢?”张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但不认,而且还要让我女儿自己选择夫婿,无有不应,这就是仙人之力。”他无比自豪地扫视全场。

    “盼盼。”他转过头,望着女儿,当众许诺:“你有没有喜欢之人,若是有,大胆地说出来,爹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谋划。”他充满自信地承诺道。

    “爹。”张盼盼欣喜若狂:“真……真的吗?”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名叫黄承文,乃是黑土镇上的豪门望族,黄家的二公子,刚刚中了秀才,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今生若是能跟黄公子,共结连理,此生无憾矣!”她在一次镇上的花灯会上,偶然遇到过一次后,就被他那玉树临风地样子,以及才高八斗地文采,深深地吸引住了,自此,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人家,一直记挂在心、念念不忘,可是她知道以她自己的出身,不要说为妻了,就算是连为妾的资格都没有,一直将这件事埋藏于心间,不敢宣之于口。

    “当然是真的。”张青有意要气张智深,同时,也要让人好好地看看,仙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免得被一些像张博那样胡搅蛮缠之人,上门来说三道四:“你说出来,爹为你作主。”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无有不应。”他底气十足,一脸豪气。

    “爹。”张盼盼见她爹如此豪气干云,当即憧憬了起来:“求您恩准,让女儿嫁与黑土镇望族,黄家二公子黄承文为妻。”她为了求得如意郎君,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当众将此事说了出来。

    张盼盼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令周围围观的村民,沸腾了起来,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大声议论,有的出言嘲讽。

    “这姑娘……,心气可真高。”

    “这哪是心气高。”张智深尖酸刻薄地嘲讽道:“这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以鄙视地目光,望着张盼盼:“竟然想以乡野村女之身,嫁入豪门望族。”他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老夫这辈子所听到的,最大地一个笑话。”

    “就是,自有婚姻之事以来,皆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才是正理,岂可因为一时之富贵,就变得不知进退,痴心妄想呢?”

    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看好。

    “那可不一定,人家可是仙人的亲姐姐,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有道理,豪门望族又如何,比得上仙人高贵吗?”

    “此言在理,仙人可掌生死富贵,豪门望族在仙人面前,算个屁啊?”

    “相公。”黄小梅向来觉得对不起女儿,如今,时移世易,他们一家今时不同往日,自然想帮女儿寻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们家出了子凌,乃是仙人之家,不比人家差。”她支持道:“我们女儿既然喜欢,那你就想想办法,让她如愿以偿吧!”这些天来,她也打听过不少情况,知道了仙人的力量,并不认为女儿配不上人家。

    “这丫头,找了一个那么高地门第,让我如何是好呢?”张青不理会张智深的嘲讽,以及三姑六婆的闲话,望了一眼妻子:“小梅家虽然没落了,但生活条件并不算差,可自从为我爹冲喜,未及笄就嫁了过来后,就一直受苦受累,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子凌出息了,她想女儿嫁得好,没什么不对。”他想起了妻子那么多年来的默默付出:“我应该成全她一片爱女之心。”他心下一软,心中有了主意。

    “盼盼这些年受了那么多地苦,我这当爹的已经够对不起她了,何不成全于她呢?”他又望了望一脸期待之色的女儿:“小梅说得对,盼盼可是仙人的亲姐姐,配个凡人怎么就配不起呢?”

    “再说,不说都说了出来,就算我不试,面子也是丢定的。”他对于女儿,一直怀有愧疚之心,若是有可能,自当要补偿女儿:“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一试呢?”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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