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践行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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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践行酒宴

    不知道是因为一场秋雨的缘故，还是因为唐韵云陪伴的原因，李阳觉得，最近几天，西江的空气格外的好。

    盛世集团还在与省政府敲定最后的细节，每天的谈判结果都要汇总到唐韵云那里，到了后来，唐韵云干脆亲自参加谈判，加上李阳一直在苏振国身边忙前忙后，两人基本上只能到晚上才有时间聚在一起。

    对两个相爱，而且都在为事业奋斗的人来说，十分不容易。

    周五下班的时候，曹毅把省长的专号手机交到了李阳的手里，此专号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换人不换机，时刻保持畅通，随时候命。而且，该手机具有保密功能，就算被人窃听，对方没有暗语或者密码破译，收到的也只是一串噪音。

    曹毅把手机交给李阳，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就此翻开了全新的一页，省长秘书这个身份也从此刻离自己而去，踏出秘书室这间房门，自己就有另外一个全新的身份--利川县县委书记曹毅同志。

    曹毅恋恋不舍的打量着这间自己工作和生活过的办公室，然后对李阳说：“李阳，说实话，以前呆在这间办公室里倒不觉得有什么，还整天憧憬自己的未来去处，可今天真到了离开这个工作岗位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竟然离愁满腔，还有几分惆怅和不舍。”

    李阳一直陪着曹毅站在办公室的里，对于曹毅此刻的心情，他非常理解，他不想曹毅太过惆怅，笑着对曹毅说：“曹哥，这里就是你的家，想家的时候，就常回家看看，反正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你想来就来，不用预约，也不用登记，更没人拦你，来去自由。”

    省政府大门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出入的，省长办公大楼更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也不是谁想见省长就能见到的。市委书记，市长想要面见省长，都还有一系列的程序要走，更别说什么县委书记呢。在地方上，县委书记还算是个人物，但是想见省长只怕还真的不那么容易。当然，曹毅是个例外，这就是给省长当过秘书的优势，别人无法比拟。

    曹毅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一旦到了利川县，世事纷扰繁杂，很多事情缠身，只怕不是那么随心所欲了。”

    李阳一想，曹毅说的还真没错。曹毅一旦到了利川县，进入状态只怕还真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他真要是隔三差五地往省政府跑，且不说别人会不会怀疑曹毅有没有掌控大局的能力，就是曹毅自己这道坎就过不去，工作没走上正轨，曹毅哪敢往省政府跑，苏振国要是问起，他该如何回答，如何有脸见苏振国？

    李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苏振国今天的日程安排，李阳心里有谱，知道省长今晚没有宴请活动，他正要敲门去问苏振国是招待所就餐，还是在省政府食堂吃了饭再回去，没想到里面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苏振国已经先行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苏振国看了一眼曹毅和李阳，笑道：“你们两个人聊什么呢，聊的这么起劲？”

    曹毅笑着说：“省长，没聊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要离开省长了，心里有些不舍。”

    苏振国朗朗一笑，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只有鹰击长空，才能飞得更高更远，人也一样，只有经历一些风雨，才能变得成熟，才可以站得高看得远。小曹，用不着矫情，下去以后，多出成绩，这才是硬道理。”

    “谢谢省长，我明白。”曹毅点了点头。

    苏振国看了曹毅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慈祥和疼爱，他笑了笑，说：“小曹，下周一就去利川县上任了吧？”

    曹毅说：“是的，我已经和组织部碰过头了，星期一先到临江市委组织部报到，再由市委组织部刘江林同志陪同我到利川上任，与全县中层干部见个面。”

    这是固定的组织程序，在此之前，有些程序曹毅已经走过，县委书记上任之前，市委书记都会代表市委市政府作免职谈话，这个谈话，临江市委书记余开群早就和他谈过了。按理说，谈话之后，曹毅就该到利川县就职，只因为曹毅情况比较特殊，李阳刚上任，是新手，苏振国特意让曹毅留下来一些日子，帮忙带带李阳，曹毅这才滞后了两周时间。

    刘江林是临江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县委书记上任，除非是临危受命这种特殊情况，一般只需要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代表组织部门宣布市委的任命就行了，这次刘江林亲自送曹毅上任，应该与曹毅是苏振国的秘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目的就只有一个，对曹毅到临江表示重视。

    苏振国点点头，说：“好，小曹到了利川后，好好干。”

    曹毅说：“我一定不辜负省长的信任。”

    苏振国微微一笑，道：“小曹，你这话可不对，应该是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李阳觉得苏省长和曹毅的话都没有错，省长就是省长，只代表个人，并不能代表组织，可问题是一个组织，他是由诸多个体组成的，谁要单纯地认为省长只代表个人，那他就是大错特错，只能说他幼稚。这就是官场文化，怎么说都是对，怎么说都是错，问题是，得看是谁说。

    苏振国对李阳说：“小李，打个电话到食堂，定个包间。

    李阳一点头，说：“好的。”

    苏振国想了想，又说：“包间订好后，通知国生同志一声，让他无论如何得参加接待，就他一个人，不要带其他人。”

    李阳又点头，说：“知道了！”

    苏振国说完，对曹毅说道：“小曹，我们先走，你还得给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曹毅笑道：“乐意为省长服务。”

    苏振国笑了笑，点点头，对李阳说道：“小李，我们先走了，你等下随国生同志一同来就是。”

    李阳说：“好的，明白。”

    苏振国说完，便朝门外走去，曹毅赶忙跟了上去。李阳打电话到了食堂，因为刚才苏振国没有交代清楚，他不知道省长今天要宴请什么人，也不知道赴宴的人有多少，所以李阳干脆定了一个大包间。

    李阳订好包间之后，打电话告诉了曹毅一声，锁好了门，下了二楼，李阳敲了敲王国生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王国生的声音“请进”后，李阳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国生一看是李阳，笑容满面的说道：“小李，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有好事？”

    李阳知道王国生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当下也笑道：“秘书长，的确是好事，省长请您与他一同到食堂赴宴。”

    王国生笑着说：“这哪里是好事，分明就是坑我。”

    “秘书长这话何意？”李阳笑着问。

    王国生苦笑道：“所谓无酒不成宴，你说哪次宴会少得了酒？我现在一听赴宴就头疼。小李，你酒量比我好，看形势不对，你可得给我挡着点。”

    李阳笑着点头，说：“行，需要我的时候，您就给我打手势。”

    王国生接着又说：“小李，赴宴这等事情，你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是，特意跑下来太麻烦你了。”

    李阳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顺便蹭个车。”

    王国生一听，顿时明白了，问道：“省长呢？”

    “省长他们已经先行一步，让秘书长和我随后赶过去。”李阳说。

    王国生皱了皱眉头，说：“省长今天的日程，晚上好像没有什么安排，他今晚宴请的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李阳摇头，他也不知道苏振国到底宴请的什么人，当即对王国生说道：“我也不清楚，省长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通知您单独赴宴。”

    王国生笑道：“省长这是干什么，像搞秘密活动似的？”

    “秘书长，我哪里知道，去了不久知道了。”李阳说。

    王国生道：“也是，走，我倒要看看，省长今天搞什么名堂，搞的这么神秘。”

    两个人刚下楼，正巧碰到了张茂杰，王国生很是奇怪，问道：“张处，你怎么没跟省长在一起？”

    张茂杰说：“省长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我也没办法，我正准备找秘书长您问问，我该怎么办？”

    王国生猜测，省长这么做，只怕今天宴请的是私交旧友，不想把动静闹大，影响宴会的气氛和大家的心情。

    想到这里，王国生对张茂杰说：“张处，既然这样，这事就由我来处理，你忙你的去吧！”

    张茂杰点头，说：“行！”

    李阳跟着王国生上了车，王国生因为见张茂杰没有跟在省长身边，心里有些担心省长的安全，要是省长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秘书长首当其冲。上车之后，王国生就让司机加快速度，省政府大院和食堂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中间隔着两条马路而已，司机用力踩了几脚油门，眨眼就到了食堂门口。

    王国生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说有事再另行通知，然后和李阳急匆匆的上了二楼，进了包间。包间里，就只有苏振国和曹毅，郭小七三个人，再无他人，李阳他们进去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喝茶。

    王国生扫了一眼，笑问道：“省长，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客人呢？还没到？”

    苏振国呵呵一笑，说道：“国生，你现在怎么见风就是雨啊，哪来什么客人，今天就我们几个，一起吃个饭，目的只有一个，为小曹践行。”

    李阳一听，霎时明白了，难怪省长搞的这般神秘密，原来省长心里早有今天为曹毅践行的准备，却故意不说，就是要给曹毅一个意外的惊喜。

    王国生笑着说：“省长，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害得我在来的路上一直纳闷，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有何安排。”

    苏振国哈哈一笑，很是快慰和得意，苏振国说：“国生，你是秘书长，我的日程都由你掌控，由你说了算，整天不是被你安排到这就是被你安排到那，难道就不许我自己自行安排一次，给你来个小小的意外。”

    曹毅跟着苏振国进了包间后，苏振国就让曹毅坐在他的身边，当时曹毅还有些奇怪，不知道省长此举又何用意。但是曹毅一直保持做秘书应有的基本素质，那就是既然省长不说，他就不问，只是心里有些忐忑。

    曹毅和王国生，李阳他们一样，一直以为省长今天要宴请的什么重要的宾客，坐在包间里眼巴巴的等着宾客上楼，现在听省长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今天的这场晚宴，竟然是省长特意为自己安排的。那一瞬间，曹毅胸有澎湃，为之激动不已，他连忙站起来，说道：“省长，我曹毅何德何能，让您如此苦心安排。”

    苏振国摆了摆手，说道：“小曹，你坐。今天是你在省政府工作的最后一天，你在我身边工作多年，虽然有些地方我不尽满意，但那是你工作履历使然，也怨不得你。这几年里，你辛辛苦苦，尽心尽力，所做之事，我都看在眼里。今天没有别的意思，之所以把国生，小李，小郭叫到一块，就是想为你践行，仅此而已。”

    曹毅说：“谢谢省长。”

    苏振国说：“小曹，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细微的照料。”

    此时，服务员已经按照郭小七的吩咐把菜摆上了餐桌。

    今天这个晚宴，不同于李阳那天的欢迎宴会，用不着王国生来主持，苏振国等服务员离开后，就直接举起酒杯，说道：“来，我们一起敬小曹一杯，祝愿小曹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切顺利，有所作为。”

    曹毅说：“谢谢省长，谢谢秘书长，谢谢李阳，谢谢小七。”

    苏振国笑着说：“在座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小曹，你用不着客气。”

    大家一笑，一齐把杯中的酒干了。

    喝了一杯，苏振国说：“今天在场的，都没有外人，咱们今天就破一个例，除了小七开车只需喝一杯之外，你们几个都可以敞开肚子喝，醉了也没关系。”

    王国生笑道：“省长，这话可是您说的，这里没外人，论喝酒，小李肯定是第一，您肯定排最后一个，真要喝开了，您肯定是第一个醉。”

    “国生，何以见得？”苏振国问道。

    王国生笑着说：“今天就我们几个，一旦喝开了，可就各顾各的了，没有谁会给您挡酒，您不醉，谁醉？”

    苏振国哈哈大笑，说：“国良啊国良，你也是老秘书长了，连什么叫真人不露相都不知道，今天就由小七做后勤保障，我们就敞开了喝，喝个尽兴，看看谁先倒下。”

    李阳跟苏振国的时间还短，不知道苏振国的酒量到底如何，王国生和曹毅对苏振国了解深一些，跟省长出席酒会的场次也不少，在本省省长出席的酒宴上都是“省长您随意，我、干了”之类，要是遇上京城来的部委领导，苏振国一般都是把王国生和曹毅带着身边，巧立名目，轮番上阵，想法设法把对方撂倒。

    而苏振国的酒量到底如何，王国生和曹毅两人还真没见过，王国生本来也只是和省长开个玩笑，现在一听省长竟然应战了，自然是好奇心大起，有心见识见识苏振国的酒量，但王国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说：“省长，您真喝？”

    苏振国一笑，说：“自然是真的，都是自家几个人，难道还有假不成？”

    王国生一听，大笑道：“小七，倒酒。”

    郭小七笑嘻嘻的说道：“好勒！”

    李阳见苏振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有预感，只怕省长的酒量不小。他笑着说道：“秘书长，刚才来的时候您还说一听到喝酒就头疼，现在这个样子，可与您刚才说的话大相庭径。”

    王国生哈哈大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平时喝酒是为了应付，这喝酒之事，你还能不明白，真想是自己想喝的酒，那可大不一样了。今天省长主动应战，我这心里早就想猫抓了一样，心痒难耐，你今天要不让我喝酒，还真不如杀了我。”

    苏振国笑着说：“小李，国生秘书长这是心怀叵测。行，今天大家就喝个尽兴，但有一点必须声明，第一不许偷奸耍滑，第二不许帮喝、代酒，都得实诚。”

    省长定下了规矩，大家自然是点头应承，连连说好，就该如此。规矩一经确定，酒战立刻开始，也就再无职务大小之分，你来我往，边喝边聊。

    苏振国说：“小曹，你知道为什么小李的欢迎宴会我高调出席，而你的践行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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