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落草牛皮镇（2/2）

喝酒。

    另外两张办公桌是空的。

    当他看见我时，很尴尬地朝我笑笑，赶忙把桌上的东西往下面收。

    我走进去，朝他微微一笑说“您吃吧，我想请问一下，我报道找谁？”.

    他摸了摸嘴上的油，朝我问道“报到？报什么道？”

    听见他这样说我赶忙把手中的信函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又看了看我说“我还没有听说要调新镇长来呀，上次的那个副镇长的关系都还没有转走，上面就插手这件事情了，我看呀，姑娘……

    他停顿片刻说道“你结婚没有？”他问.

    我点点头，他说“结婚了就好，免得招惹是非，看你模样也不错，我怕你在这儿呆不了多久”

    说着有对我说，“你先坐坐，我问问镇长，他去羊耳山煤矿处理案子去了；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到是好办，如果他不知道，就会很棘手”他接着当着我的面就打起了电话来了。

    “镇长，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手握电话眼睛朝屋顶看着，很专注的样子听着电话里的话。

    “事情到是没有什么，只是市里派来一个副镇长，是个靓妹，嘿嘿，模样长得挺不错的妹子，”他猥琐地朝我笑笑对着电话里说道。

    我不知道那个镇长对他说了什么，就见他也跟着变了脸色，说道“好，好好，就按照您的话转达”

    他放下电话就对我说“美女不好意思，镇长说他没有接到县里的调令或者安排，他说只要是组织部或者县办公室，县长打来电话就会接纳你的，但是……”

    我明白他说话的意思，我对他说“我是市里直接安排来的，县里不知道”他用手搔了搔他那头像金刚钻的直发说道“这市里怎么能越级安排人事权？镇上的副镇长应该是应聘之后，通过县里会议之后才安排各乡镇的，这是咋回事？你们安排你这么个小姑娘来？”他不明白地朝我说了这句话。

    然后叹了口气嘴里嘟噜着说“这中国的裙带之风越来越厉害了，牛胯伸到马胯里了”

    说着把他手上的那张我充满希望的信函递给了我。

    他见我还站在他面前问道“你怎么不去找县里？镇长已经说了，他等县里的指示，这里不归市里管辖”

    说道这里他站起身来端起茶杯子到一个文件柜旁边，提起地上一把开水瓶倒开水，接着又坐在他办公桌前开始喝起酒来不理我了。

    没有想到自己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尴尬地拿着信函从财政所办公室退了出来。

    我站在台阶上，四目望了望，现在已经进入深冬了，外面寒风呼啸，落叶乔木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干，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任凭吹拂；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残叶停留在树枝上，被风一吹，使劲地摇动着。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看原来到了1点多了，原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看来办公室的人去吃中饭了。

    我的肚子已经饿了，看来自己跟汤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和刘县长直接联系。

    汤阿姨接到电话低声对我说“你自己去一趟慈石，见见那个刘县长也好，你今后必定要和他打交道的，我现在正在开会”说完不等我解释她就挂了。

    看来自己白来了一趟。

    看了看天色，不知道黄所长案情处理好了没有，我想搭程他公安局的车回到慈石，看来明天要去县政府找刘文学县长。

    我给黄所长打去电话问“黄所长，案情处理好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你想回去？”

    “嗯，是呀，镇长他们还不知道我到牛皮镇实习这件事情，我还得回县里找刘县长”

    “哦，那我跟镇长说说，他们正好都在这里处理案情，你等一会儿，在不你等我们回到牛皮镇时候再说，你就在镇上呆几个小时”

    “好吧，既然黄所长帮我，我真感谢不尽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说完，我就想找个地方坐坐，避避寒风，但看见办公室的门都关着，就只有那个财政所的老董在哪儿吃着喝着。

    我想等他吃完了再去，想到他已经拒绝了我的造访，我就更不好意思去了。

    我带着我的行李去了出了镇政府院子，想到镇上找一家旅馆住下来，我不想站在这冷风了苦了自己。

    牛皮镇，一条简易的公路凹凸不平，有积水的水凼里已经被风吹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那冰的花纹好像是衣服上的乱皱一样。

    两边的有很多比市政府修建得还要好的店铺，都敞开着门，街上已经到处都是闲人逛来逛去，还有不少的三轮摩托车，拖着货物，串来窜去。

    有的店子在做生意，有的店主围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烤火架边，上面盖着烤火被，烤着火，等待买家上门，当我从门前经过的时候，他们都露出殷切希望的眼神望着我，看我没有进店的意思，才收回他们的视线。

    这时候，一辆红色翻斗车装满了一车红红的岩石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在颠簸的时候，从车上掉下来一些红红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拖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继续往前走，走到镇中心的时候，人群多了起来，还有不少做小生意的摆着地摊，买椅子的，买廉价衣服袜子的，用小型喇叭高喊：十元三双，十元四双的袜子。

    还有的看银匠打着用硬币做成的耳环，戒指，还有的围着一圈看卖狗皮膏药的在拔火罐，那拔出的火罐之处，露出鼓起一个个的血泡，很刺眼，很恐怖。

    我在卖狗屁膏药的背后，终于发现了一家旅馆，六层楼房，在这镇上算得上高层建筑了。

    我从围观的人群中，窜到这家叫《又思春》的宾馆，看这名字就感觉好像是不正经的地方。

    我进去的时候，内面就有几位打扮得很妖艳的女人，正围着火架四周烤着火。

    见我进去就问“是住宿吗？”

    “是呀，这里住一晚多少钱？”我问着一个年纪偏大，长得有点摸样的女人。

    她上下看了看我说“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是要空调的？还是不要空调的？”她问。

    “你都说个价把，我好选择一下”

    “一个人的房间带空调200，不带空调的180”

    她的话一出口我就吓了一大跳，什么？这么破旧的旅馆比县城的星级宾馆都要贵？

    我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贵？”

    “住不起就别住”说着她把头扭到和其他几个女人看着桌子上的电视机，那电视机里正放着刘晓庆演的武则天。

    看她们津津乐道地看着电视，她们已经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客人放在眼里，看来她们根本不在乎我这笔生意。

    正当我想说要住房的时候，进来一个穿着很邋遢的男人，对着那个看似有模有样的老板娘说“老板娘，给我找个妹儿”

    说完，他淫秽的眼光朝我看了看，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老板娘这个妹儿多少钱？我包夜”

    妈的，他把老娘看成鸡婆了。

    正当我想骂他的时候，就听到老板娘说“林包头，人家是客人，你想要妹儿，她们正等着你挑呀”说着她指了指她面前的几个妖艳的女人。

    听到她们说这个，我想也没有想就从内面出来了，寻思难道镇上就她一家破旅馆？。

    我从东走到西，整个牛皮镇就500米长度，我走来走去了几个来回，就真只有那么一家，独家行市，看来老板娘抓住了客人的心里，你住也是它，不住也是它了。

    我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对着老板娘说“给我买一间房，就200的”

    “吆，这个美女，不凑巧，你刚刚说的那个200的被你前面的几个人买了，还有一间300的，你需要吗？”

    我一听这不是故意敲诈我吗？我听了很来气就说“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价，一个200，一个180，你不是故意敲诈我？”

    只见那人女人挑起人造眉毛，翻着白眼珠子，朝我很蔑视地一笑“这是我的店，它想什么时候涨价就涨价，你不住拉倒，我还不稀罕你一个单身汉住我店，你占了一间房，我养的这些姑娘跟谁住呀”

    我听见这个话，顺着她的手势看了火架边又多了几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看来这个老板娘开的黑店，养着小姐，还有嫖客。

    正当我想与她争论的时候，就看见她从烤火架边站了起来，往我这边很热情地喊道“哎呀，黄所长来了，稀客，稀客”我以为她是对我说话，原来从我后面进来了一帮人。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等待的黄所长，他的前面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他的身后跟随着他的几个同事，这几个人我都熟悉。

    我一看到他就喊道“黄所长你就办完了事情？”

    “啊，刷刷，你在这儿呀”黄所长看见我在这里也感到很意外。

    那个老板娘也很惊奇地问着“你们认识？”

    黄所长说“是呀，是她把我的房子买了，才认识的，她姓席，叫席刷刷，听说她前来实习，是我今天带她到牛皮镇的”

    老板娘立即像变脸人一样，立即满脸堆笑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说着走到我的面前连声说“对不起呀，我家老蔡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说着对我们说“到后边的客厅里坐”。

    我随着他们，进了旅馆的后面。

    原来这后面还有房子，看来老板住在这后面。

    都落座以后，老板娘叫一个姑娘给我们端来了热茶。

    其中一个身板长得很熊实的男人来到我的面前问道“你就是前来报道的人？”

    我正想答话，黄所长说“这就是才镇长，那个老板娘是他爱人”

    “哦，才镇长您好，我就是前来报道的人”说着我忙把那张护身符递给了他。

    他拿着那纸看了又看，翻来翻去地看了几回，然后递给另外一个人说“老郑你看，上面的人把我们当成啥了，上次为了铁矿开采权，也是横压一棒，硬生生地整个马大哈到了我们这里，搞得我们一天都不得安生，现在又派这么个女人来，当副镇长？”

    才镇长说道这里对我看了又看，上下打量的眼光不下十次。

    我就像一个受审的犯人一样，等待着宣判。

    “既然是来实习，也不是正规的调令，我看这样吧，不如让她先管管治安环保，文化宗教，计生办，农业这块，如果被打回去，上面知道了还真对我们不利”这是郑书记对才镇长说的建议。

    “那好，既然你愿意接受，那就你来管，我手上很多事情，也够我呛的”说着给在座的每位发了一只烟。

    黄所长说“都是熟人，相互照顾一下，也许你们管不了的，她能管下来呢？”

    才镇长又看了看我的介绍说道“硕士？硕士是干什么？”他问着其他人，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没有读多少书，连硕士都不懂，看来这文化程度和见识方面跟我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黄所长说“怎么老才，你连这个你都不懂？那真得好好学习一下了”

    “硕士，就是大学毕业了以后又读了几年书，毕业就是硕士学位，就是通常说的研究生”他听完这话，怪怪地死盯着我看。

    “研究生，跑到这山沟沟里，研究什么？研究男人还是研究女人？”说着他猥琐地看了看我。

    “摸样还真不错，在牛皮镇首屈一指了”

    我扭头看往老板娘，却看到她对着她男人横着白眼，见我看她，她立即朝他男人吼道：“你又犯桃花病了吧，看不得女人？”说得我满脸的不自在。

    还是郑书记说“小刷刷，这样吧，今天就算你报道了，过后你还得到县里去补办一下手续，按正规讲，我们只接受县里委派来的人，今天看在黄所长的面子上，就接受了，你明天来上班，我会给你安排住处和工作的”

    说着站起来对才镇长说“今晚是不是还安排一个会餐？黄所长来了也该慰劳慰劳”

    “好吧，在财务上报销”

    老板娘听到此话赶忙说“好好好，我去安排”。

    黄所长看见我在这里，很不好意思就说“别这么客气，如果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我听到了弦外之音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请客？不是请黄所长嫖娼吗？

    我见此立即就对黄所长说“你们先忙，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上班赶不到时间，我开房休息去了”。

    “那好，我们以后有事情多联系”黄所长对我很客气地说了一句。

    在过道处，我遇到老板娘正带着一个比较标准的姑娘，看来这个姑娘年纪不大，才16,17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脸蛋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圆圆的脸蛋，眼眸很大，黑眼珠像玛瑙一样，放出诱惑人的光。

    穿着像学生，真看不出这个女孩子那么小，就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到了旅馆的大厅，有一个女孩子看见我来了就问“你还住宿吗？老板娘交代了，还有一间200元的房子跟你留住”

    “哦，那谢谢老板娘了，我住下把”。

    我在台前交了钱，跟随服务员上到顶楼603房，打开一看我气歪了，原来是一个杂物间，内面堆满了东西，只有一张床。

    我不满滴问“还有其他房间没有？怎么200元就住这个？”我对那服务员说道。

    “这房本来都是服务员住的，今天已经客满了，加上这里采矿的人多，到这里寻乐子的人就多，老板娘说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了安全起见，才把你安排到这里的”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呀，算了，只要安全，就这里吧”。

    我放下衣服，拍了拍床上的垫单，把鼻子凑到被子上闻了闻，觉得还有洗衣粉的味道，猜想这可能还没有人睡过。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要下去找点吃的，就把衣服放在房间里，带上我的重要的包，就下楼去找饭馆吃饭去。

    走到四楼的楼道口时，就看见老板娘和黄所长带着那个姑娘的背影，我心想这派出所的所长也干坏事？还嫖娼？。

    我怕他们发现我偷窥他们，所以就急忙下到了楼下。

    我问了问坐在下面几个受生意的女人问道“你们这里那几家餐馆？”

    其中一个女人对我说“餐馆多的是，你随便走都能找到”。

    我出了旅馆，看见黄所长的车子停在旅馆前面，我猜想他们一路有四个人，难道都享受着这样的招待？怪不得这社会越来越乱套，这都是从上面乱起的。

    老百姓没有钱也只是零打零敲，搞一下才算一下，这有钱有势的人都是养着，三五个不稀奇。

    终于找到一家餐馆，吃饭的人很多，锅碗票盘看样子洗得很干净，我走了进去。

    女老板问“妹子，想吃啥？”

    我问她“有些什么吃的？”

    “炒粉，炒饭，火锅什么都有，就看你喜欢什么了”老板娘很热忱地来到我的面前说道。

    “就来一份肉丝炒饭，油不要放的太多，多了吃得很腻”

    “好，来不来碗汤？”她问。

    “来碗吧”我找到一个空座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肉丝炒饭加一碗汤来了。

    味道还是不错，只是盐放多了点。

    我吃完了，我问老板娘“多少钱？”

    “20快”听到这里我真气晕了，没有想到牛皮镇真他妈的牛皮，一碗饭10元，一个汤十元，这比京城贵番了几番。“怎么这么贵？”我露出疑问的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