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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许公公亲自过目,负责烹饪的御厨也是我的亲信……”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即便是我去大汉期间,食谱仍然照旧进行,每日的用料全都详细记载,而且我专门交待小卓子,每日都要事先品尝。决不会有什么问题。”慧乔道:“我想将这段时间的食谱借阅一下。”晶后道:“此事容易,我马上让小卓子去办。”慧乔道:“民女还有一个请求。”晶后道:“你说!”“我想去皇上的寝去看看。”晶后点了点头道:“许公公,你带他们过去。”我本来担心在旭阳会遇到俪姬,等到了那里才知道,俪姬并不在内。俪姬显然事先交待过这帮太监女,我们内查看之时,几人亦步亦趋,警惕十足。旭阳收拾得干干净净,内得摆设和几年前我过来时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我环视四周,目光却猛然凝滞在墙壁之上。却见那墙上悬挂着一幅桃花图,和当初钱四海带给我的那幅时一模一样,我内心不由得战栗起来,望着那画上的点点殷红,思绪顿时回到了和俪姬在内缠绵的一刻。她对我显然没有忘情,一股难言的歉疚涌上我的心头。慧乔在内转了一圈,来到我的身边,轻声道:“我们走吧。”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走出旭阳,慧乔低声道:“你有没有留意到这里的花卉?”我回身望去,却见旭阳周围种植着许多紫色的小花,我对花草并没有什么研究,自然叫不出它的名目。我低声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回到凤阳从小卓子手中拿到了食谱,而后慧乔又为燕元宗开了两剂安神养气的方子,才和我一起离开了皇。我隐约感觉到了慧乔一定发现了什么,回到枫林阁,慧乔便小心的从袖口中取出一枝紫色小花,正是我再旭阳前看到的那种。“这是什么?”我惊奇的问道。慧乔笑道:“这是我在旭阳内发现的,这种花原产波斯,名叫炎瑹丝,医术上又记载,是可以安神的一味药材。”我笑道:“我还一味是什么毒药呢,对了,燕元宗的病情究竟怎么样?”慧乔低声道:“燕元宗的脉象和症状并不相符,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哦!这么说,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慧乔展开食谱,轻声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必须先了解一下所有可能致病的外因。”我悄然来到慧乔背后,轻柔的为她揉捏着双肩,慧乔回身看了看我,美目重流露出甜蜜的爱意。过了半个多时辰,慧乔方才合上食谱,轻声道:“果然是中毒!”我心中一惊,慌忙凑了过去。慧乔拿起炎瑹丝仔细观察着花蕾。“这花儿有毒?”我低声问道。慧乔摇了摇头,轻声道:“有些东西本身是没有毒的,可是若是混合了其他的物质,会产生剧毒。”我不解道:“你再给我说得明白一些?”慧乔道:“我刚刚查看了燕元宗的食谱,事物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据上面的记载,他每天都要引用参茶,人参全部都是从高丽进口,而且取材都是红参重的天参。高丽参可以调理中气、畅通血脉、明目益智、行气活血,对人的身体应该是大有裨益,可是和其他的东西混合之后,也能产生不为所知的毒。”我口道:“是不是有人将炎瑹丝掺入了高丽参之中,混合产生了毒?”慧乔笑道:“没有你说得这么简单,我刚才去过旭阳看过,除了旭阳的花园之中,内也种植了不少盆栽,炎瑹丝香气清雅有驱除蚊虫之效,它本身的味道和高丽参混合也不会产生让人致病的毒,可是我发现旭阳内的香炉之中点燃的是天竺香,天竺香和炎瑹丝混合产生的香味被燕元宗吸入肺腑,在血中和高丽参进一步混合,才会产生一种慢的毒质。”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俪姬竟然如此可怕。慧乔道:“燕元宗所中的毒绝非短期之间能够造成,一定是一个极其熟悉他起居习惯的人下手,据他的症状来看,他中毒至少要有近一年的时间了。”我低声道:“他还有没有救?”慧乔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找出他中毒的原因,自然有救治他的方法,不过恐怕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让他的身体完全康复。”听到燕元宗能够救治,我却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心情反而变得沉重起来,在房间中缓缓踱了几步,如果我救治了燕元宗,晶后的危机显然可以轻易化解,可是燕元宗只要活在这世上,作为母亲的晶后就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她首先考虑的就会是燕元宗的利益,而燕元宗的利益就是大秦的利益,这对我来说显然并不是一件好事。以我目前的情况,我需要的是晶后全心全意的支持,如果让晶后在我和燕元宗之间进行取舍,她毫无疑问会选择自己的儿子,而我做出的种种努力岂不是白费?可是现在若是任凭燕元宗自生自灭,势必会让燕兴启集团拍手称快,晶后在大秦的利益也无法得到保障。我犹豫再三,低声道:“照现在的情况,你顾忌燕元宗还能够活多少日子?”慧乔道:“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最多有十日的寿命。”我重重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要你救他,但是千万不可以让他醒过来!”慧乔的美目猛然增大,露出一丝惊恐的目光。我知道慧乔心地素来善良,一时间恐怕无法接受此事,从身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若是救活了燕元宗,晶后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我,他的命对我们来说就是安全的保障,我们必须要利用好这一张王牌。”慧乔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伤情】

    车昊依靠枫树而坐,双目遥望着远方的湖面,任凭枫叶时而飘飘荡荡落在他的身上,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淡然一笑拂去肩头的落叶。我微笑着在他的身边坐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车昊微笑道:“不知怎么我忽然开始想家了……”他捻起一片枫叶:“我想明天离开这里。”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他大概是因为慧乔的缘故。车昊道:“现在看到你和全太医的感情这么好,而且来了不少帮手,我也就放心了。”我抓住他的臂膀道:“车兄!我想你留下!大秦目前仍然形势不明,慧乔又怀有身孕,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车昊没有说话。我低声道:“车兄是不是仍然放不开过去的事情?”车昊笑道:“你误会了,看到你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好,我心中早就没有任何奢望了。”我真挚道:“秦都正值风云变幻之时,暗潮涌动,危险重重,我个人安危事小,身边人的平安蔚为重要,我不希望慧乔她们出现任何的闪失。”车昊抿了抿嘴唇,终于点了点头。傍晚时分,我在唐昧和雅克的陪同下来到秦都西郊的慕雨山,这里是白冕衣冠冢的所在地,晶后让人将白冕的衣冠冢已经平掉,我前来祭扫多少可以告慰一下白冕的在天之灵。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思绮和郦姬,我在白冕临终之前曾经答应帮他照顾好他的女儿,现在思绮已经成为我的妻子,而郦姬的命运却悲惨如故,我心中对白冕自然有着深深的愧疚。还未来到白冕的墓前,我便先看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外观上我已经认出这应该是郦姬的坐驾。我让唐昧和雅克在原地等我,独自一人缓步向衣冠冢走去。却见郦姬一身白衣站立在已经损毁的墓前,秋风吹过,白色长裙随风而起,勾勒出她娇躯曼妙的轮廓。她身边的女看到我,慌忙提醒郦姬。郦姬转过身来,美目之中仍然荡漾着泪光,让人不禁生出呵护之心。我默默来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在已经残破断裂的墓碑之上,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接二连三的事情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一些。我弯下身躯,伸手抹去墓碑上的灰尘。白冕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自尽前的一幕反反复复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你满意了!”郦姬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郦姬美眸之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陪伴她的女和侍卫知趣地退到马车旁。我低声道:“皇后,你又何须如此执着,其实放下一些事情,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宽容。”郦姬冷冷道:“我放不下,因为我失去的太多,若是再放下我的仇恨,我便无法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内心被她凄凉绝望的眼神猛然刺痛了,她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让她懂得情为何物,她也不会如此痛苦。我低声道:“郦姬,你斗不过太后,这样下去只会将自己白白地牺牲掉。”郦姬凄惨一笑:“我曾经养过一队相思鸟儿,有一天我给他们喂食的时候,雄的那只自行飞走了,雌的那只便在笼中等待。我既便是打开笼门,它也不愿飞走。后来我才知道,它怕走了以后,雄鸟回来再也找不到它的位置,它便留在笼中日夜期盼,希望雄鸟有一天会回来接它……”郦姬仰起俏脸,泪光在夕阳的映照下越发的凄美动人。“后来它终于发现那只雄鸟再也不会回来,我以为这次它会走了,可是没想到它发狂地用身体用羽翼去撞击鸟笼,直到头破血流,直到生命消逝……在它心中是这座牢笼拆散了他们,它要用生命来毁去这座牢笼……”泪水沿着郦姬的俏脸缓缓滑下。我垂下头去,因为我没有勇气再面对郦姬。她缓缓地从我身边走开,脚步是如此坚定。一丝冰凉的感觉沿着我的腮边缓缓滑落,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我的泪水,我终于明白了郦姬为何要不顾一切地去报复,爱之愈深恨之愈深,在她心中这秦才是阻拦我们相爱的真正原因,她要以生命来毁掉这座禁锢她的高墙。晶后巧妙地利用沈驰未归的时机,强行为燕元宗纳妃,肃王燕兴启虽然心中反对,可是对这件事也无可奈何。这件事显然已经成为定局,让他去提亲只不过是个表面的形式而已。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是对慧乔善良内心的一种煎熬,可是为了我,她只好违心地将对燕元宗用药的剂量进行调整,这样刚好可以保证燕元宗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而又不能让他彻底康复。我专门嘱咐慧乔,千万不可以将燕元宗中毒的事情告知于太后,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郦姬除去。慧乔专门交代,千万不可让燕元宗再食用高丽参,或者接触到炎茶丝,否则会再度诱发体内的毒素,便是神仙也难以救治。好在凤阳附近没有种植炎茶丝,我本无需去刻意交代晶后。至于高丽参,只需慧乔委婉地表示不适合燕元宗的体质,晶后自然不会让他食用。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没有任何的起色,晶后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燕元宗纳妃冲喜之日即将来临,晶后再次将我召入中,从她的表情来看一定又出了什么事情。“郦姬这个贱人,实在太猖狂了!”晶后显然愤怒到了极点。我低声道:“母后先消消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晶后余怒未消道:“她竟然要不惜一切阻止这场大婚的进行,威胁我说,只要我为元宗举行大婚,就将玉玺交给燕兴启。”“什么?她承认玉玺在她手中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郦姬竟然敢公开向晶后叫板?晶后道:“她虽然没有明说玉玺在她的手中,可是话中的意思已经明确表示出来了。”我叹道:“母后确实不该将白冕的衣冠冢平掉,这下将她彻底激怒,不惜一切要做蠢事了。”心中却明白,郦姬之所以对纳妃之事如此敏感,是因为害怕曲诺进之后,晶后会伺机废去她的后位,进而置她于死地。晶后怒道:“我会怕她吗?她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让这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她重重在几上拍了一掌。我生恐晶后动了真怒,先行对郦姬下手,慌忙劝慰道:“母后,现在即便是杀了她,她也不会交出那枚玉玺。而今之计,还是先将这个隐患去除为妙。”晶后道:“如何去除?你有办法吗?元宗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发地严重,他始终处于昏迷之中,如何下令更换印玺?”我心中暗自惭愧,燕元宗之所以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我故意为之。晶后道:“不行!元宗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我不能再无休止地等待下去,否则我将会完全陷入被动之中,无论如何我都要将那枚玉玺从那个贱人的手中夺回来!”她凤目之中流露出冷无比的目光。我不由得暗暗心惊,晶后显然已经对郦姬起了杀心,低声道:“母后打算怎么做?”晶后愤然道:“元宗反正已经命不长久,我便让这贱人带着玉玺一起跟元宗陪葬!”看来晶后终于失去耐心,决意下手对付郦姬。我低声道:“母后还记不记得我是如何逃出大汉?”晶后娇躯微微一震,美目中闪过一丝惊骇的眼神:“你想故伎重施?”我重重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孩儿斗胆,眼前这个境况下,我们必须险中求胜。”晶后低声道:“你打算用何人来冒充元宗?”我微笑道:“母后看孩儿怎样?”晶后摇了摇头道:“现在元宗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你如何扮像他的样子?”我笑着站了起来:“母后,皇兄自从生病之后,始终躺在这深之中,外人焉能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再者说就连皇后也不可以接近他,现在的皇上反而是最好装扮的。”晶后美目一亮,我知道自己的话一定触动了她的内心。晶后沉吟片刻方道:“你想怎么做?”我低声道:“我只需冒充皇兄宣告更换玉玺,化解此次危机即可。”晶后道:“燕兴启老谋深算,未必看不出你在冒充。”我冷笑道:“若想许速扭转母后眼前被动的局面,孩儿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我之所以拥有这样的信心,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采雪在我身边,我和燕元宗身材相若,面部轮廓也有几分相似。不过现在燕元宗瘦得皮包骨头,即便是采雪易容的手段再高,也无法将我伪装得跟他一模一样。但是晶后这段时间禁止一切人探望燕元宗,为我假冒他营造了便利的条件。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变成了燕元宗健康时候的模样,我不禁暗自赞叹,采雪易容的水准并不次于轻颜,可是转念一想,轻颜拥有这样的技艺并不奇怪,她本身就是魔门中人。可是采雪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舞姬,她如何学得的这身本领?她的身上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面部轮廓完成之后,采雪又为我染黄面孔,在嘴唇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汁,我的嘴唇顿时变得干涸起来。站在一旁的许公公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采雪微笑着答道:“这是×子油,涂上之后即便是饮水也不会褪掉,显得异常干涸。”最后用青色将我的两腮打满,再看镜中,活脱脱一个痨病鬼的模样。许公公赞道:“我随太后刚刚回到大秦之时,陛下就是这个样子。”采雪又拿出一枚红色药丸递给我道:“公子,你将这枚变身丸吃下去。”我对采雪向来深信不疑,相信她决不会害我。接过那枚药丸,吃了下去,入喉感到一阵灼热,并没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觉。再想说话,发出的声音竟然嘶哑无比,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我发出的声音。采雪轻声道:“现在应该没有人能够听出你是平王了。”其实我本无需开口,据慧乔所说,燕元宗毒气侵入肺腑,现在不仅丧失了意识,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郦姬既然能够毒害燕元宗,想必对这几种药物的毒和后果相当了解,我事先向慧乔问明了中毒后所表现出的症状,偷偷练习了一遍。许公公为我换上龙袍,这件龙袍经过专门的改制,比原来宽大了许多,穿在身上刚好掩饰住我强健的体魄。我在许公公的搀扶下走过帷幔,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晶后缓缓转过身来。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端详了我一遍,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慈爱,单从她的眼神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装扮相当成功。燕元宗早已被妥善安排到晶后的寝之中,我大模大样地躺在龙床之上,虽然换上了新的被褥,可是整张龙床之上仍然充满着浓烈的药草味道。许公公送采雪离去。按照我计划,我留在秦伪装燕元宗,而我的角色自然由采雪来装扮,她跟随我身边已有多年,对我的一举一动无不了如指掌,装扮起我来应该毫不费力,至于身高方面更好伪装,只需装成卧病在床即可,反正再有两日便是燕元宗纳妃之日,很少有人的注意力会放在我的身上。晶后悄然坐在我的身边,默默抓住我的手,久久凝视着我的面庞,眼圈竟然红了起来。我低声道:“母后!”晶后道:“回头郦姬过来的时候,你仍然装出痴痴呆呆的样子让她不要产生疑心。”我低声道:“母后为何要让她过来?她若是看出了破绽,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晶后冷笑道:“自从她嫁入皇室,何尝关心过元宗?可能现在她连元宗的样子都记不清楚,这贱人以为我不知道,她和元宗名为夫妇,其实本未曾有过夫妻之实。即便是元宗在病榻之上,她也从未伸手照顾过他……”晶后说到伤心之处:“我可怜的孩儿!”我心中暗道:“晶后将责任全都推倒了郦姬的身上,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本就是一个怪物。莫说是郦姬,就算换作她人嫁给燕元宗,结果也是一样。在他心里只有燕琳的影子,天下间任何的女人都无法取代燕琳的位置。”晶后黯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希望我们都能安然度过这场危机……”她所说的我们之中自然包括燕元宗,我这次恐怕要让她伤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燕元宗也会有争宠的一天,为了博取晶后对我的全力支持,我必须斩断她对燕元宗的一切希望。郦姬在晚间的时候来到凤阳,晶后召她来不仅仅是为了和她商量纳妃之事,更重要的是看我的伪装能不能瞒过她的眼睛。时隔二十天之后郦姬终于再次见到了燕元宗,当然这个燕元宗只不过是我所假扮。郦姬显然没有想到晶后今日会大发慈悲,让她来到床边探视,当她看到我已经苏醒的时候,不由得显现出一丝慌乱。燕元宗若是真的清醒过来,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她手中所倚仗的玉玺便再也没有用武之地。我眯起眼睛,竭力装出虚弱到极点的样子。晶后叹道:“郦姬,前些日子并非是我不想让你见到皇上,只是他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我不想任何人打扰他。”郦姬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怨毒之色。晶后道:“上苍庇佑,皇上的病情竟然好了许多,今日我还让许公公扶着他在这中走了两步,若是一切顺利,也许后天的纳妃典礼,他能够亲自出席呢。”郦姬不无讽刺:道:“人逢喜事神爽,陛下看来也不例外。”晶后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他却像不认的我的样子,痴痴呆呆连话都不会说了……”郦姬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庆幸之色,目光之中装出几分关切,轻声道:“皇上,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郦姬啊!”我无比呆滞地望向他,喉头发出咝咝的声音。郦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缓缓站起身来,向晶后道:“太后,皇上好像不愿我留在这里,孩儿先行告退了。”晶后淡然笑道:“难道你不想亲手照顾陛下吗?”连我都没有想到晶后居然提出如此大胆的建议,如果郦姬真的答应下来,只要她到我的身体,岂不是马上就知道我是伪装的。郦姬点了点头道:“照顾陛下原该是郦姬的本分。”晶后起身道:“今晚你便留在这里照顾皇上,我去安歇了。”她竟然转身离去,我一时间不清晶后真正的用意,心中忐忑不安,若是郦姬识破了我岂不麻烦?郦姬冷冷望着我道:“陛下的龙体恢复得好快!”我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傻傻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郦姬道:“我知道,陛下心中从未当我是你的妻子。”我的脸上流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郦姬果然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正如晶后所说,她从未正眼看过燕元宗,她的心目中除了我,本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从感情的执着上来说,她和燕元宗又是何其相似。此事许公公从外回来,恭敬道:“皇后!”郦姬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好好照顾陛下,我去为他熬些参汤。”我心中一凛,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慧乔曾经说过,燕元宗此刻的情况决不可再服用高丽参,以免触发体内的毒素,郦姬分明是想进一步加重燕元宗的病情,置他于死地。郦姬端来参汤,按照规矩还是由许公公亲口品尝之后,方才给我喂食。我不是燕元宗,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权当郦姬给了我一次进补的机会,大口将参汤饮下,郦姬的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欣慰。鼻息中闻到淡淡的香气,我悄然探寻这香气的来源,终于发现郦姬的发簪上着两朵紫色的炎茶丝小花。她果然狠毒,生恐仅仅靠高丽参害燕元宗不死,又生出了这个办法。我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慢的毒素不会危及到我的身体。烛光下,郦姬静静坐在窗前,在这清冷的深之中越发显得形单影只。只要我废除玉玺,晶后就会毫不犹豫地想她下手,我决不能看着她的我的眼前死去。她承受的痛苦实在太多,无论面临如何的艰险,我都要将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燕元宗苏醒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朝野,最为惊慌的自然是燕兴启,翌日清晨他一早便赶到凤阳中,探察事情的虚实。晶后的确非同寻常,表现得满面春风,表情欣慰无比。燕兴启看到我果然苏醒了过来,无法掩饰目光之中的沮丧,表面却还要装出欣喜异常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陛下终于醒了!”燕兴启恭恭敬敬道。我点了点头,嘶声道:“朕生病的这些日子……辛苦……皇叔了……”燕兴启还没有觉着什么。一旁的郦姬美眸之中流露出无比惊骇的目光,她在我病榻边照顾了我整个晚上,却不知道我能够开口说话,而且我的言谈举止显得清醒无比,一改昨日的痴傻模样。燕兴启道:“陛下能够康复实在是我大秦之福,明日便是陛下的纳妃大典,当真是双喜临门。”我无力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女儿……?”燕兴启道:“曲奉常的千金曲诺。”我虚弱地点了点头道:“朕……不想纳妃……你替我回了吧……”“陛下!纳妃之事已经诏告天下,岂有反悔之理?”晶后在小卓子的陪伴下,缓步从内中走出。燕兴启附和道:“此事万万不可更改,还请陛下三思。”我摆了摆手,气喘吁吁道:“你……退下……吧,我累了……”燕兴启正要离去,晶后道:“皇叔留步!”燕兴启转过身来道:“太后还有什么事情吩咐?”晶后道:“陛下发病之时,不慎将玉玺给失落了。”她让小卓子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也是一枚玉玺。我从未听晶后说起手中还有一枚印玺,郦姬美眸之中流露出无比怨毒的眼神,她已经明白晶后真正的用意。燕兴启面色一变,惊慌无比道:“这……这该如何是好?”晶后淡然笑道:“好在中还存有开国玉玺,我让人重新清洗镶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咳嗽了一声方道:“此事都是朕……太过疏忽……竟然失落了玉玺……”燕兴启张口结舌,还未来得及说话,晶后抢先道:“其实当年先皇就不应该更换玉玺,自从更换玉玺之后,先皇便一病不起,现在皇上又染上重病,现在这玉玺乃是不祥之物,陛下如今将它失落也许是好事。重新起用开国玉玺,也许预示着皇上龙体即将康复,大秦又将中兴。”晶后的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她柔声道:“皇叔以为这玉玺应该可以更换吗?”燕兴启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陛下既然同意更换,前朝玉玺自然可以启用,臣这就去通知众臣。”晶后微笑道:“不用劳烦皇叔的大驾,我已经派人将此事知会给朝中大臣了。本来想让许公公去肃王府中通知你,可听到你要过来探望陛下,想了想还是由我亲口告诉你的好。”燕兴启在这几次和晶后的交锋中,处处落于下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晶后又将一份拟好的懿旨交给他道:“皇上明日便要纳妃了,我想将大典一切的事情都交由你去做。”燕兴启接旨退下。晶后不无得意地在椅子上坐下,美目微微翻了一翻道:“皇后怎么不说话了?”郦姬脸色惨白道:“这玉玺是假的!”晶后呵呵笑道:“假的?有些事情千万不可以胡说,你入之前你父亲难道没有交代过你吗?”郦姬不顾一切地尖叫道:“那玉玺是假的!一切都是你所设的圈套!”她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神几近崩溃。晶后冷笑道:“郦姬!你以为藏起那枚玉玺就能要挟到我?做梦!”郦姬愤然望向晶后,随即目光转向了我的脸上:“骗子!你们全都是一帮骗子!”晶后缓缓站起身来:“郦姬,你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在皇之中,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皇后娘娘,只可惜你偏偏要像你失去的爹一样,处处都要跟我作对。”郦姬呵呵狂笑道:“你瞒得过燕兴启,却瞒不过天下人,只要那玉玺落入燕兴启的手中,你便是篡夺皇权,必死之罪!”晶后笑道:“谁敢治我的罪?谁有那个本事来治我的罪?就算燕兴启得到那玉玺,也已经晚了,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晶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错就错在,你一心想用玉玺来要挟我,错就错在你在等待对付我的最佳时机,错就错在你对人世还有留恋,你怕死,你想利用这玉玺充当自己的挡箭牌!”郦姬的美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她忽然抽出一柄闪亮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狠狠向我的口扎来。因为她距离我很近,事发仓促,周围人本来不及阻拦。我准确的扭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晶后冷笑道:“将她先给我关起来!”我正要出言阻止,却见许公公惊惶失措地跑了过来,颤声道:“太后……大事不好了……他……他……”我看到他的模样,料到一定是燕元宗出事了。晶后惶恐到了极点,顾不上郦姬,慌忙向内去了。郦姬缓缓从地上拾起匕首,抵在自己的口之上。我早就料到她要自寻短见,一把拧住她的柔荑,将匕首夺了过来,向小卓子道:“将这贱人关到哪里?”小卓子突然看到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先是晶后和皇后反目,然后是气息奄奄的我居然站了起来,早就惊得目瞪口呆,指了指偏殿。我将郦姬拖入偏殿之中,郦姬拼命挣扎着,狠狠一口咬在我臂膀之上,我强忍疼痛将她推入房中,小卓子吓得多多嗦嗦道:“陛下……该……怎么做?”我怒道:“去找绳索,将这贱人捆起来。”小卓子这才慌慌张张离开了偏殿。郦姬噗地一声,将带血的唾沫吐在我的脸上,我伸袖擦去脸上的唾沫。郦姬嘶声道:“你快杀了我!”我压低声音道:“难道你不等那只雄鸟回来了吗?”郦姬娇躯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我的面孔。我低声道:“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座牢笼……”晶莹的泪水顿时涌出了郦姬的美眸,串珠般地落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之上。小卓子拿着一条白绫走了进来,我暗自苦笑,这小太监也笨到了极点,又不是要将郦姬扼死,他拿条白绫来做什么。郦姬的泪水始终无法止住,我用白领将她捆住,丢在偏殿的角落之中。转身和小卓子走出门外,用铜锁将房门锁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到殿内,却见许岔公一脸惊惶的在那里踱步,看到我他慌忙走了过来:“……这次恐怕……”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可以继续说下去。我冒充燕元宗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即便是小卓子也在鼓里,这件事决不可以再让其他人知道。我向小卓子道:“小卓子,你守在偏殿的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靠近那里。”小卓子连连点头,果然抱着一木棍前往偏殿门前站了,我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他自然会无条件的道从。我拉着许公公来到一旁避静之处:“怎么回事?”许公公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陛下突然就狂吐鲜血,全姑娘正在里面救治呢。”我低声道:“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去留意一下。将官内的女太监全都支到外面,让侍卫严守风凤阳,注意凤阳周围的情况,谢绝一切探视。”许公公道:“殿下放心,除了小卓子,其他人全都在外面整理花园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燕元宗突然加重的病情颇为不解。慧乔既然已经给他用裆,纵使现在不能够好转,也不至于恶化,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的病情反复呢?内室的房门总算打开,慧乔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慌忙迎了上去:“怎祥?”慧乔摇了摇头,我扶着她来到一旁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慧乔黯然道:“那束花究竟是何人采撷而来?”她向后指了指。我向房内望去,却见窗台之上仍然放着一束刚刚采撷的炎瑹丝。许公公道:“太后看到皇后头上所戴的花朵十分清雅,心中喜欢,老奴邓日随全姑娘前住旭阳的时候,刚巧看到那里种植了不少,便告诉了太后,太后今晨特地命老奴摘来的……”我由心一颤。和慧乔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深震骇,难道一切真的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燕元宗的命最终还是断送在亲生的母亲手中。慧乔自然不能将此事点破。轻声道:“我已经为陛下重新开了几味药,能不能支持下去就要着他白己地造化了。”委婉的表明白己已经无能为力。我担心地太过劳累,让许公公先带地去暂时休息一下。走入房由,却见晶后失神的望向窗外,燕元宗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之极。“全姑娘说……如果三个时辰之内,元宗无法醒来……恐怕就无药可医了……”晶后顷刻之闭仿佛憔悴了许多。我劝慰道:“母后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晶后缓锾播了摇头:“我知道,…元宗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撑不过去了……”她紧蔡的闭上眼睛,两颗晶莹地泪水顺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我心中暗自嗟叹。如果她知道燕元宗因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恐怕她会终生内疚。我默默脱下龙袍,玉之事已经为晶后解决,我冒充燕元宗之事也该告一段落。晶后忽然道:“元宗不能死!”她含泪望向我,一字一句道:“册立新君之前,你必须将元宗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晶后并没有因为燕元宗的事情而垮掉,我心中暗喜,可表面上却装出极其为难的育样子:“母后,孩儿冒充皇兄只能蒙蔽众人一时。如果时间太久,只怕会被他人看出破绽。”晶后淡然道:“我只要你冒充过这场纳妃大典,我扫平障碍,顺顺利利地将译王扶上皇位。”我沉默不语。难道晶后想马上对沈驰和燕兴启下手?晶后道:“那沈驰听到陛下纳妃的诮息,定然会日夜兼程的赶回秦都,趁着这次的时机,我要将他先行除掉!”我提醒她道:“上次我派人刺杀沈驰早巳引起他的警觉,母后想杀他未必那么容易。”晶后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元宗纳曲诺为妃?”我摇了摇头。晶后道:“因为我知道那沈驰和曲诺之间虽然设有婚约。但是两人彼此早就心存爱慕,沈驰纵然是天纵奇才,却终究还是一个凡人,我不信他能够逃过一个情字!”我低声道:“可是沈驰并非是一个凡人,孰轻孰重,他应该懂得选择,母后地计策很难骗过他地眼睛。”晶后冷笑道:“你可知道沈驰为何会看上曲诺?那是因为沈驰年轻时曾经爱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后来病死,沈驰悲痛欲绝,自此以后终生不娶,曲诺的祥貌恰恰和他所爱的那女子一模一样,所以沈驰才会重新堕入情网,这就是沈驰最大的弱点所在。”这三个时辰对我来说宛如渡过一个漫长的世纪,其实从慧乔的表情,我就知道燕元宗己经无药可救。燕元宗终究没有醒来,晶后的脸上的悲伤却已经为平静所取代。慧乔轻轻敌下燕元宗地手腕,缓缓摇了摇头。“皇上还能活多少时候?”晶后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慧乔黯然道:“不会超过夺日,陛下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怕捱不了太长时间了……”晶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去吧!”我陪着慧乔来到外面,将她交给许公公,低声嘱托道:“将全姑娘送往枫林阁。”许公公恭敬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将全姑娘安安全全的护送回去。”慧乔轻声叮嘱我道:“你千万要小心!”握住我地大手将一牧丹药塞入我的手心,这是我让她配制的七日醉,当年就是利用这牧丹药才让燕琳安然逃出了高丽的婚船。我笑道:“放心”然后将手中的一封信函交到慧乔的手中,低声道:“你将这封信交给唐唐味。”我这封信中是委托唐味先行将慧乔护送回去,燕元宗巳轻无药可救,慧乔留在秦都只会徒增危险。目进慧乔在许公公的陪伴下离开了门,我这才回身来到内室之中,晶后正在充满慈爱的为燕元宗梳理着发髻。唇角仍然带着一丝温柔地微笑,我不敢打扰她,静静站在她的身后。晶后轻声道:“元宗小的时候,我每日便为他枕头,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说:母后。后等我长大了,我便为你梳头。可是等他长大后,却忘记了这句话……”晶后的眼圈突然红了,晶莹地泪水在她的美眸中闪动。声音变得颤抖了起来:“……也许今生我……再也设有福分感受到他为我……梳头了……”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轮廓优美的俏脸缓缓滑落,轻轻滴落在燕元宗的前额之上,燕元宗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晶后拿起床边地金色盘龙发簪,小心的为燕元宗在头上。她转过脸来。凝视我的面容。一字一句说道:“我要让沈驰和燕兴启付出千倍的代价!”燕元宗的手臂忽然垂了下去,我此比时方才知道他已经死去。晶后忽然紧紧抱位燕元宗地尸身,无声抽泣起来……我和许公公将燕元宗地尸首暂时封藏在凤阳内的冰窖之中,在晶后成功拥立泽王以前,燕元宗的死讯块不可泄露出去。晶后的冷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也许地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烛影摇曳,晶后和我相对而坐,许公公带静侍立茬一旁。晶后道:“元宗!明日纳妃仪式在太和官举行。你不必参加庆典,直接在景蓉等待洞房即可。”她似乎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燕元宗。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落到了一个好处,难道晶后竞然想让我和曲诺假戏真做吗?”许公公道:“据刚刚传来的消息,沈驰已经加紧向秦都赶来。最快后日上午应该可站赶到秦都。”晶后冷笑道:“只怕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许公公低声道:“老奴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次任沈驰如何狡猾,都会落入我们地掌握之中。”晶后凝视我道:“明日你只需做好你的新郎。一切事情都由我来应付。”许公公道:“太后,皇后仍然被关在偏殿之中,明日大婚她如果不出席好像有些不合情理。”晶后怒道:“还留着这个贱人作甚?让人把她给我勒死,就说她自杀便是。”我慌忙道:“母后,此事千万不可!”晶后秀眉颦起道:“你有什当想法?”我低声道:“如果能顺利除掉沈驰,母后便可时捧泽王上位,宣布陛下的甍讯,到时候就说皇后愿主动殉葬,对外面也可以圆满交待。”晶后冷笑道:“既然是殉葬,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她向许公公道:“先把她给我关到冰窖之中,让她在下面陪着元宗,省得我苦命的孩儿……寂寞……”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晶后对郦姬地仇恨已然无可化解。我和许公公将郦姬押到了冰窖之中,趁着许公公去点燃烛火的机会,我悄然将预先准备好的七日醉塞入郦姬的口中,若是留在这冰窖之中,不吃不喝的带上几天,郦姬纵然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在这里。好在我有先见之明,预先让慧乔准备好了七日醉,郦姬吃下后,身体会暂时处于休眠状态,应该可以渡过这场劫难。郦姬充满深情的望着我的眼睛,她轻启樱唇,让我看清她檀口中的药丸,然后义无反顿的吞了下去。许公公点燃烛光走了回来,看着郦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陛下,我们走吧!”我解开缚在邵妊身上的白绫,和许公公向冰窖的出口走去,来到门前,回过身去,却见郦姬纤手交织在一起。轻轻舞动,灯影之下一只小鸟的影子翩翩欲飞,莫名的感动顿时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决不会再次辜负郦姬对我刻骨铭心的真情。我懂得晶后的真正用意,她不但要我冒充燕元宗迎娶曲诺,还要我利用曲诺刺激沈驰。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夺去曲诺的童贞,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晶后对沈驰的仇恨甚至可以让她忘记女人应有的嫉妒。“母后……我若是这样对曲诺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太磊落?”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出了这番话。晶后怒视我道:“仙子阿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跟我谈磊落二字?”她来到我的面前,低声道:“我就要你夺去沈驰的一切,让他尝到爱人被夺走的滋味,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丧失理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真正的伤心,我们才有击败他的机会。”“孩儿明白了!”晶后冷笑道:“曲诺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没有她的牺牲,我们怎么能击败沈驰这只狡猾的狐狸?”晶后递给我一个玉瓶道:“这里面是迷情散。你和曲诺喝合卺酒的时候,将迷情散放在她的酒杯里,到时候自然不会费上太大的功夫。”女人的手段的确让我叹服,我虽然有时候做事会不择手段,可是像这种**的事情还是不屑为之的。这次为了对付沈驰只好勉强去做。晶后道:“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我低声道:“孩儿明白,非常的时候必须采用非常的手段,不过孩儿心中容不下他人的影子……”我的手轻轻放在晶后的肩头,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镜中映出的是燕元宗和晶后的身影。晶后黯然叹道:“元宗从未和我如此亲近过。”我了解燕元宗对晶后的感情,其中迁是敬畏的成分居多。我轻声道:“母后,以后孩儿会好好侍你,决不容任何人欺负你!”晶后的眼圈红了起来,我解开她的发髻,拿起木梳轻柔的为晶后梳理长发,晶后深情的望着镜中,泪水无声的流了下去。燕元宗不可能做到的事,我帮他做到了,我的抚弄着晶后丝段般柔软顺滑的长发,宛如拨动琴弦,充满爱意的旋律随着木梳的滑动尽情的流淌……我们静坐在婚床之上,这次燕元宗纳妃虽然准备时间紧迫,可是整个景蓉布置得庄重华丽,气派非凡,处处都洋溢着富丽堂皇华贵典雅的气息。华丽的红色灯高悬,映照得整个洞房红彤彤的一片。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可是冒充别人进入洞房却还是一次全新的过程。在晶后的计划中,夺去曲诺的处子之身是极为重要的一步,只有这样才可以重创沈驰。我凝望着跳动的红烛,对我来说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并不是我心中所愿,可是对于沈驰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不从他最脆弱的方面入手,恐怕我本没有击倒他的机会。门缓缓开启,身穿凤冠霞帔的曲诺在八位女的陪同下袅袅步入中,尚礼女官将她手中的红绸交到我的手中。曲诺在我的引领下,来到床边,在我的身边坐下。尚食女官按照规矩摆好撰品,我和曲诺在尚寝女官引领下进行祭祀礼。尚食女官为我们献上合欢酒的时候,我摆了摆手道:“你们退下!”那女官微微一怔,这最后一道程序还未行完,她的任务并没有结束。当她遇到我凌厉的眼神,吓得马上垂下纤手,示意女撤去佳撰,慌忙离开了景蓉。四名负责为我们沐浴更衣的女仍然留在那里,我怒道:“朕让你们出去,难道没有听到吗?”四名女哪里敢违抗我的旨意,慌忙出去。我看了看托盘中的那两杯酒,皱了皱眉头终于下定决心将迷情散倒入其中的一个杯子,小心摇匀之后,端起酒杯道:“按照规矩,好像我们该喝交杯酒了……”曲诺默默点了点头,忽然跪倒在了地上。我微微一怔,将酒杯重新放回托盘之中。曲诺泣声道:“陛下,你放过我吧!”她竟然自行将盖头掀了起来,却见她一张俏脸宛如梨花带雨,道不尽的楚楚可怜,冰肌玉肤虽稍嫌苍白,可是更让人呵护之心倍增。我心中暗赞,难怪沈驰会对她如此迷恋,这曲诺果然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我冷冷道:“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再说。”曲诺颤声道:“曲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陛下谅解。只求陛下将我打入天牢,曲诺死而无撼。”我淡然笑道:“这是从何说起?你本没有犯什么罪过,我为何要惩罚你?”曲诺道:“曲诺自幼便许下夙愿,希望长大之后便遁入空门,如果违背誓约必遭天谴,现在嫁给了陛下,势必惹得佛祖动怒。佛祖怎样处罚曲诺,民女都甘心情愿,若是连累了陛下,民女便是万死不足以低偿我的过失……”我心中暗笑,这曲诺竟然编出了这样一个理由来敷衍我,足见她还有些心机。如果她上来便说出自己和沈驰的关系,势必会害怕连累到沈驰。看来她对沈驰的感情果然很深,内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的醋意,沈驰的年纪足以能够做曲诺的父亲,如此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为何偏偏喜欢那样的人物?我伸手想要扶起曲诺,不意她惊恐地向后一缩,娇躯坐到地上,从凤冠之上拔下发簪,抵在自己如雪般的脖颈之上:“陛下!曲诺真的不想连累你……若是陛下执意用强,民女只有一死谢罪!”我和蔼地笑了起来:“曲诺!朕在你的眼中当真是如此可怕吗?”曲诺微微一怔。我挥了挥手道:“你先起来吧,朕也有几句知心话想对你说。”曲诺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拿金簪仍然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我故意叹了口气:“朕的病刚刚痊愈,经历了这场大病,很多事情我都已经看开了。”燕元宗的这场病,整个秦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曲诺自然也不会例外。曲诺道:“陛下的情况好像已经恢复了。”我点了点头道:“多亏皇后对我的日夜照顾,我才能够康复,这世上我最为感激的便是郦姬了。”我故意分散曲诺的注意力。曲诺轻声道:“陛下对皇后的感情很深?”我叹了口气道:“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够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只可惜这次因为纳妃之事,她很生气,不知何时才能原谅我。”曲诺轻声道:“难怪皇后娘娘并未参加纳妃大典。”我苦笑道:“曲诺,我不瞒你说,我本不想纳你为妃,这次全都是母后一手办的。”曲诺的目光渐渐软化了下来,她同情地说:“我也没有想到会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虚情假意道:“有时候,我真的想做一个普通人,带着皇后一起男耕女织,逍遥自在地生活,天下人都羡慕我粉黛三千的生活,殊不知其中又有多少真爱?”我的表情显得黯然之至。曲诺低声道:“陛下为何不跟太后解释清楚?”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母后一心想让皇后为我诞下子嗣,可是皇后入多年始终没有身孕,这次为我纳妃便是为了此事。”曲诺俏脸微红垂下头去。我故意道:“你既然当年许下这个愿望,为何不早对太后说?”曲诺道:“民女哪有机会见到太后?”我装出一副诚挚的样子:“曲诺,明日见到太后你敢不敢这样对她说?”曲诺犹豫了一下,终于毅然点了点头。“好,明日我们便告诉太后,我也不愿娶你,你也不想嫁给我,对天下人宣布这场婚姻就此作罢。”曲诺的美眸之中闪过惊喜的目光,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陛下真的愿意这么做?”我点了点头:“我心中只有皇后,本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明日你一定要帮我向皇后解释清楚,不过……”曲诺道:“不过什么?”我显得忧心忡忡:“不过太后若是知道我们不愿结合,势必会降罪于你。”曲诺道:“陛下放心,曲诺的罪过自然由曲诺自己承担,太后既便要降罪于我,我也心甘情愿。”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曲诺竟然如此单纯,几句话就让她信了个十足,沈驰的心机城府如此之深,又怎会爱上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女?我沉思许久,方道:“不如这样,我们干脆结拜为兄妹,在母后面前也有个交待,她顾及到我们的关系,也许不会降罪于你……”曲诺眼圈微红,静静伫立在我面前,手中的金簪早已放了下去。我知道这单纯的少女定然被我虚情假意的表现所感动,故意道:“你……不愿意吗?”曲诺双膝跪倒在地上,泣声道:“陛下,曲诺永世难忘你的大恩大德……”我拉住她的手臂扶着她站了起来,从她手中拿过金簪,在她手指上戳了一下,挤了一滴献血在酒中,然后又戳破自己的手指滴在酒中。抢先拿起那杯没有**散的酒杯,犹豫了一下方才将另外一杯递给曲诺。曲诺显得感动异常,她压没有想到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我仰首饮尽美酒,微笑着看着曲诺将那杯酒喝了下去。我低声道:“以后我们便是兄妹了,明日我便带着你向母后禀明一切,将你送出去。”曲诺的俏脸微微有些发红,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陛下!”我笑道:“怎么还叫我陛下?应该叫我皇兄哩!”曲诺点了点头,轻声道:“皇帝哥哥!”看到她如此单纯的模样,我内心之中不禁迟疑了起来。曲诺是个毫无心机,不愔世事的少女,我若是对她下手,岂不是太过卑鄙?既便是我要对付沈驰,可是和这个无辜少女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想扰乱沈驰的内心,只要给他营造出假象即可,我又何必真正夺去曲诺的贞?如果我真的用药迷她,和一个贼又有什么两样?我的诸位爱妻若是知道我做出这样的行径,又会怎样看我?既然和她结拜过,便是兄妹,我怎能趁人之危?我抬头望向曲诺,她的俏脸绯红,显得越发的艳丽可人。不知怎么,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觉着自己的体温开始不断地升高。曲诺轻声道:“皇帝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好热?”我内心一震,本来我还以为只不过是看到曲诺娇艳如斯,把握不住自己,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定力开始在不断地下降,恨不能马上撕去自己的吉服,马上占有曲诺的娇躯。我的双手也微微的发颤。我的目光望向铜镜,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虽然未变,可是双目变得通红,一副欲火中烧的样子。我心中骇然,目关转向那托盘中的酒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杯放有**散的酒是曲诺喝下去的,怎么我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再看曲诺时,她已经开始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酥,诱人的曲线更让我血脉筟张。我终于明白,晶后生恐我临时变更了主意,端来的合欢酒之中早就放入了**散,无论是我还是曲诺都无法逃脱**散强劲的药力。“好热……”曲诺服下的**散比我要多上一倍,再加上她的体质本来便不如我,所以她的反应要来得更加迅速。我强行按抑住内心的冲动,目光试图从曲诺的身上转移开来,没想到曲诺娇声道:“皇帝哥哥……我好难受……”我回过头去,目光顿时粘滞在曲诺的身上,她早已将凤冠扯下,黑色长发如瀑般流泻在肩头,霞披也被扯开,曲线柔美的肩头暴露于烛光之下,红色肚兜紧紧包裹着她玲珑的娇躯,诱人的双峰勾勒出曼妙的弧线,仿佛要从肚兜中挣扎欲出。由于**散的作用,曲诺的俏脸布满红霞,娇艳欲滴,我的呼吸情不自禁地急促起来,眼前不时浮现出极其靡的场面,蹂躏曲诺的想法涌入我的脑海之中,我的潜意识仍在不断地挣扎,我的肢体却已经不受头脑的掌控,体内一股灼热的感觉不断奔腾汹涌。我用力咬住下唇,试图向水盆走去,想借冷水浇灭自己不断高涨的**。可是没等到我来到水盆前,曲诺便拽住了我的长袖,近乎呻吟般叫道:“我……好难受……”我挣扎着向前走了一步,吉服从我身上被撕扯下来,露出我健壮的身躯。曲诺的美目之中闪动着迷离的光芒的她的身上仅仅剩下了肚兜,从我的角度望下去,她雪白的娇躯之上,仅仅有一道红色的丝带系在美轮美奂的背后,显现出触目惊心的娇艳。“沈大哥……”曲诺含情脉脉的一声娇呼,顿时燃起了我满腔的愤怒,她竟然将我看成了沈驰,点燃我愤怒的同时,也点燃了我无边的欲火。我猛然抱起她的娇躯,就势扯下她用以蔽体的肚兜,曲诺完美无暇的娇躯顿时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们的肌肤都烫的吓人,我的嘴唇刚刚触及到她的樱唇,曲诺便痴狂地吻住我,她的吻生疏而狂野,我们激烈的热吻竟然将彼此吻得唇破血流。纠缠之中我身上的衣衫被扯去,我和曲诺坦诚相见。我的脑海中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只知道自己要找一个地方尽情地宣泄,而曲诺的身体恰恰是我此时最好的选择。曲诺的疯狂犹在我之上。**散强劲的药力,将一位贞洁烈女完全转化成为一个荡妇。我和她之间已经分不清究竟谁在主动,近乎狂野的纠缠在一起。这是一个疯狂之极的夜晚……清晨醒来的时候,曲诺仍然沉睡在我的身边,乌黑的秀发意态慵懒地散落在枕上,粉鸥般雪白的手臂紧紧搂住我的身躯,俏脸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海棠花,清丽动人的俏脸上隐有泪痕,曲线优美的唇角微微泛起一丝满足的浅笑。我昏昏沉沉的头脑渐渐清醒了过来,一点点回忆着昨晚自己究竟对曲诺干了些什么事情。曲诺的娇躯轻轻动了一下,我这才知道我们的身体仍然纠缠在一起。轻轻掀起锦被,移开曲诺的娇躯,却见一幅峰峦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现在我的眼前,曲诺诱人的粉臀之下隐然可以看到缨缨落红的痕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论怎样,自己终究还是夺去了这个无辜少女的贞洁,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痛愈裂,心中又产生异样的感觉,显然是那**散的药力仍然未能完全清除。我悄悄穿衣下床,晃悠悠来到水盆前,将面孔浸入冷水之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昨晚的靡画面,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愧疚,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这么无耻的事情。“啊!”身后忽然响起曲诺的娇呼声。我回过身去,却见曲诺裹住锦被,俏脸煞白地缩在床上,美目之中流露出几近绝望的眼神。“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曲诺凄声道。我心中暗道:“事到如今,只好一切都推倒晶后的身上。”曲诺悲痛欲绝道:“你……好卑鄙,居然在酒中下药……”我做出痛苦莫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那酒中下了药,想来一切都是母后的安排!”曲诺捂住俏脸大声啜泣起来。门外响起许公公的声音:“陛下,今日还要给太后敬茶呢!”我擦干面孔道:“你去回禀母后,说我们马上就过去。”我默默来到床前,劝慰道:“妹子……既然已经铸下大错,我们还是先冷静一下,想想该如何应对!”那曲诺泪眼婆娑的看了我一眼,其实昨晚的情况她多少也记得一些,印象之中我并没有对她用强,反倒是她主动的时候多一些。太后在酒中下了迷药,我和她其实都是受害者。我低声道:“我们先去给母后献茶,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曲诺终于点了点头。我和曲诺洗漱完毕,走出门外,她初尝**,哪能够禁起我整晚的疯狂,娇躯可谓是备受摧残,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一直侯在门前的许公公笑眯眯向我走来:“陛下!娘娘!太后在玄德殿等你们!”我微微一怔,给晶后献茶乃是皇室内部的家事,不知道怎么会安排到玄德殿,那玄德殿乃是近臣皇亲讨论国事的地方。我和许公公走在最前,曲诺在两名女的搀扶下缓缓跟在后面。绕过御花园的回廊,我们之间已经拉下一段不小的距离。许公公低声道:“殿下可曾做好了捉奸的准备?”我心中一怔,充满询问地望向许公公。许公公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低声道:“沈驰已经回来了,太后召他半个时辰之后到玄德殿商谈国事。”我看了看身后,曲诺停了下来,在原地歇息了片刻,方才重新走了过来。许公公道:“太后叫上肃王燕兴启此刻正在凤阳等你们前去敬茶呢!”我马上明白了晶后的真正用意,她今日务必要陷沈驰于水火之中,我忽然想到曲诺,这次恐怕也难逃一死,内心不禁战栗起来。来到玄德殿,许公公微笑着向曲诺道:“按照皇的规矩,今日面见太后之前需要重新更换朝服。皇上和娘娘请!”我和曲诺的美眸相触及,马上感觉到她充满幽怨的眼神。我微笑道:“你们陪娘娘去更衣。”两名女应了一声,扶着曲诺走入了玄德殿。许公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老奴为陛下引路,前往旭阳参见太后。”路上他悄然将具体的安排告诉给我听,曲诺更衣之时,那两名女会窃走她的衣物,而沈驰不久也将抵达玄德殿,到时候会有人将玄德殿的门窗封死,让他们二人无法逃脱。我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自从晶后决定对付沈驰的那一刻起,曲诺的命运已然注定。她只是一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平心而论晶后的计策并不高超,可是她将每一个环节都掌控得如此出色,加上对情感、时机的巧妙控制,这个谋演变得无懈可击。我在许公公的搀扶下走入凤阳,晶后正在和燕兴启谈笑风生。晶后这次故意让燕兴启过来陪她一起接受我和曲诺的敬茶,表面上看是对燕兴启的一种抬举,其实是在麻痹燕兴启的神经,转移他的视线。晶后微笑道:“皇上怎么一个人来了?曲诺呢?”我故意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坐在椅子上道:“她随后就来!”晶后笑着叹道:“你们这些孩子啊!知不知道我和你皇叔在这里等了多少时候。”我重重咳嗽了两声。燕兴启装出关切的样子:“陛下的龙体这两日感觉怎样?”我淡然笑道:“好多了……”而后又咳嗽了两声。许公公慌忙为我端来痰盂,我转身悄悄咬破口中事先藏好的血袋,“噗!”地一声吐出血来。燕兴启大惊失色:“陛下!还不快请御医!”我用丝帕擦去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道:“不妨事……我吐出这口血,口反而……顺畅了许多……”晶后佯装关切道:“元宗,你口痛不痛?”我又摇了摇头。许公公领着御医匆匆走了进来,我心中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晶后故意在做戏给燕兴启看。那御医探了探我的脉门,紧皱眉头,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许久方才展颜一笑:“恭喜陛下,刚才你吐出的这口鲜血,早已在口淤滞多时,一直以来一直阻碍陛下的血气运行,现在阻碍已经消失,臣敢断言,陛下不日即可康复!”晶后面露笑容,那燕元宗虽然也露出笑容,可是内心之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许公公笑道:“恭喜太后,没想到纳妃冲喜果然收到奇效!”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曲诺怎么还没有过来?”许公公慌忙道:“老奴去迎一下。”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几位从封地远道赶来,德皇叔还在裕德殿等着向皇上贺喜呢,晚了好像不太好,那杯媳妇茶,等我们见完了诸位大臣,再回来喝也不迟。”燕兴启笑道:“是啊,回头再喝也是一样。”我喘了口气道:“不知道事哪几位皇叔过来?”燕兴启道:“麟王,祺王,沐王,他们听说陛下纳妃,专程从封地赶了过来。”我激动道:“原来是七叔他们,我也要去见见他们。”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前往裕德殿必然先由玄德殿前经过,我们一行途经玄德殿的时候,看到一名女神色慌张地躲到廊柱后面,晶后秀眉微颦,怒道:“不懂礼数的东西!”许公公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那名女从廊柱后拖了出来,那女吓得身躯瑟瑟发抖,我自然认得她,刚才便是她和另外一名女陪着曲诺进去更衣了。那女颤声道:“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她的演技竟然颇为高超,将惊惧之极的感觉演的入木三分。晶后怒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躲在廊柱后面?”那女颤声道:“奴婢不……敢说……”晶后的俏脸上浮现出浓重的疑云:“快说!否则我马上让人将你凌迟处死!”那女战战兢兢道:“娘娘……在里面!”晶后面色一变,和我对望了一眼:“她不去凤阳敬茶,到这里来做什么?”燕兴启一时间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显得异常迷惘。晶后快步向殿中走去,没想到殿门不但外面上锁,里面也被人上。晶后怒道:“给我撞开!”御前侍卫冲到最前,将门撞开,我们一群人全都冲入玄德殿内,却见大殿之中只有曲诺一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女的衣裙,地上躺着一具**的死尸,显然是陪同她前来的女。许公公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的呼吸已经停止,可是身上仍有余温,看来刚刚死去不久。曲诺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嘴唇不住颤抖,目光也是呆滞之极。我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沈驰的踪影,心中暗自奇怪,按照晶后的计划,沈驰应该准时来到玄德殿中,我们刚巧可以将他和曲诺抓住,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了曲诺一个人。难道沈驰他已经看破了晶后的谋,并没有到玄德殿来?我看了看地上的尸首,难道曲诺杀死了这名女?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从昨晚的短暂接触,我已经看出曲诺为人单纯善良,让她杀掉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她绝对下不了这个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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