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波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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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张侍读似乎不同意朕的意思。”朱厚叹气道,没有得到张信的肯定,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你不必在意,张信虽然是个聪明人,也明白几分治国安邦之道,但是见识经历尚浅,自然不会明白儿此举的深意。”蒋后微笑安慰说道。

    “可惜不能和他说明。”朱厚赞同说道,但还是有些失落感。

    “儿,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朝廷中能明白此事者不过数人而已。”蒋后微微笑道,心里却非常满意张信地不明白。

    “母后说地可是张璁几人。”朱厚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仅是他们,内阁,六部地大臣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蒋后点头说道。明白又如何,却皆是顽固不化之徒。

    “看来朕要找张璁、霍韬他们商量下。”朱厚清楚,只要自己下此诏书,肯定少不了与群臣争论,这个时候轮到张璁他们出来站出来了。

    “儿你要记住,像张璁这样的臣子,可以重用,但是要时时敲打他们,让他们明白帝王之恩。”蒋后告诫说道。

    “朕明白母后之意。”朱厚点头。随后叹气说道:“可惜张侍读对三礼知之不深,不然也可以帮上忙了。”

    “儿你不让他参和这事是对地,张信性情太温和,根本没有争强好胜之心,若是让他出来与百官争执,恐怕没说上几句就服软了。”蒋后笑道,认为自己对张信的性情了如指掌。

    “可是张侍读主意多,总是在关键时刻为朕解决难题。上次若是不得他之助。恐怕朕也下不了台,母后也没有这快能进宫与朕团聚。”朱厚说道。

    “张信足智多谋是不假,但就是太过懒散,整天想做个清闲富家翁,这点非常不好,若如此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给绮儿争个诰命啊。”蒋后皱眉说道。显然很不满意。

    “绿绮姐姐若是想要的话,那朕马上下旨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朱厚笑道,如果不是张信的原因,自己还想给她个公主封号呢。

    “胡闹,也不怕让人笑话。”蒋后摇头笑道:“这是张信的事情。你没事别理会。”

    “张侍读的品佚不够,朕看什么时候给他再升一级,那绿绮姐姐就可以成为诰命夫人了。”朱厚提议道,古代一品至五品的官员称诰,六品至九品称,诰命夫人跟其丈夫官职有关,有俸禄,没实权,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夫人从夫品级。故而有诰命夫人之说,现在张信官职是正六品。还没有资格为绿绮谋求诰命封号。

    “这是儿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蒋后笑道:“但是对于张信,我还是很放心的,像他这样聪明而没有上进心地人,儿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他处理,免得他太过清闲,总是在欺负绮儿。”

    蒋后说的含蓄,但是朱厚却明白她的意思,像张信这样忠心而且没有野心的人,可以放心的重用,不须要担心什么。

    “相公,你怎么了。”回到家中之后,绿绮发现张信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没事,原先还以为你会被娘娘留在宫中,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放回来了,害得我一肚子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真是浪费之极啦。”张信叹气说道。

    张信暗示地情意绿绮哪里听不出来,心中自然欢喜之极,但还是与往日一样,柔情似水地规劝张信该到书房读书写字啦,还说学习贵在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温言柔语之下,张信也只能乖乖的再次到书房中刻苦学习了。

    “谁说我不明白的。”书房之中,张信自言自语说道,他自然明白朱厚为何这么坚持给兴王加封尊号的原因,朱厚所以掀起这场争斗,表面上看是因为他为兴王的封号、祭祀典礼和称宗入庙等问题,与大臣们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其实在少数人心里都明白,除去仁孝的原因之外,由于朱厚是以藩王世子身份入继大统,不像其他皇帝一样做过太子或者皇子,与朝廷百官有过接触,初到陌生地环境,自然心有疑虑,追封没有做过皇帝的兴献王为皇帝,目的是维护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

    这是要表明他的皇位不是继承堂兄正德皇帝,而是来自他父亲这一脉地血缘关系,也就是直接上承他的祖父孝宗皇帝,只有证明这点,朱厚才会觉得自己继承皇位天经地义的,并不是因为给别人当儿子才可以即位的,心中才能坦然执掌朝政。

    只可惜杨廷和等几个大臣虽然隐约明白朱厚的心理,但是却不能接受。常年接受传统理学熏陶,大臣们心中自然会有自己坚持的信念,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朱厚决定地,所以只有当做不明白朱厚的意思。

    当然,张信也明白,这也与皇权与相权之争牵扯上关系,想必朱厚心里也不能容忍大臣们多次封驳自己的旨意,也有想通过这件事情确认自己的权威地意思,可能连那些大臣们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自己之所以屡次三番反对皇帝意见,除了坚持理念之外,还有想向世人证明朝廷之中,还是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地,私人感情、信念、权力,种种因素结合起来,礼仪之争哪里会轻易解决啊。

    现在最让张信觉得庆幸的是,现在朱厚与大臣们还算保持克制。虽然争论不休。但还能处理朝政,并没有说因为礼争而延误政务地事情,只不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反正张信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虽然担心这个情况发生,但是张信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劝得动皇帝或者大臣们放弃这场争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一样,站在特殊地高度看待这个问题的。恐怕只有当朱厚觉得自己的绝对权威没有人可以挑战的时候,这场礼仪之争才会结束吧。

    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朝廷大事了,张信哑然失笑,看来与袁方他们混久了,也受到他们的影响。不知觉中有了为国为民的念头,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己想办些实事,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自己唯一能做就是,尽力约束自己的手下,少给百姓添麻烦,这时候张信感觉有些无助,不由在心中恨恨想到,哪天把自己惹毛了。让锦衣卫把那些反对皇帝的大臣全部捉起来。看他们谁还有话说,可惜连张信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幻想而已。

    “子诚。在里面吗?”这时门外传来孙进地声音。

    “请进。”张信迅速收拾心情,高声说道。

    “就猜到你在这里。”轻轻推开房门,孙进笑着走了进来,听仆役说张信不在内宅,他就明白自己应该到哪里找人了。

    “像我这么刻苦努力之人,在书房中苦读那是当然之事。”张信大言不惭说道,把孙进逗得哈哈大笑。

    “子云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该不会是特意过来让我听你笑吧。”张信不在意说道,反正天才总是不能为俗人所理解地。

    “子诚,我们准备回去了。”谈到正事,孙进收敛笑容,语气有些伤感。

    “回去?什么意思?”张信惊讶道。

    “回家,回湖广。”孙进轻轻笑道:“可能过两天就走。”

    “为什么,在我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想回去了呢?”张信皱眉问道,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进京都快两年了都没有回家探望父老,叫我们情何以堪。”孙进追思说道:“再不回去恐怕连家乡的模样也记不清楚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留下来陪我过完春节再走也不迟啊。”张信点头,不过还是提议道。

    “我也有此念,可是家父一再来信催促,说若不能在春节之日赶回家中,就再也不认我这个不孝之子,为之奈何啊。”孙进苦笑道,看来回家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了。

    “子直他们也是如此吗?”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人家父子感情不和,张信也叹气起来,虽然询问,但是张信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商量好了。

    “袁伯父已经派仆役进京接子直了,而文昴受沈园兄之托,要回去探亲,至于子任,见我们都回去了,他也想顺道同行。”孙进微微笑道。

    “我看你们早商量好了,就是瞒着我。”张信埋怨起来。

    “哪里,我们也是昨天才决定的,今日清晨刚想和你说,没有想到你夫妻二人都被召见入宫了。”孙进忙解释道。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程?”张信问道。

    “子直他们已经去集市买马了,再打听下有没有最近回湖广的商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可以出发。”孙进轻声说道。

    “缺马就和我说一声,还去什么集市。”张信摇头说道,集市里的大部分是次等马,还不如自己弄几匹军马呢。

    “我们不想太过招摇,况且出了直隶,我们就改坐船了,马匹就地处理,若是好马地话,我们舍不得时该怎么办。”孙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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