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章 二叔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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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该开口叫一声二叔公,还是该闭口不言,一时愁肠百转,不知如何是好。

    猛然间想起什么,江古伦又翻过那张照片,指着甜蜜的依偎在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急切的问道:“二…二叔公,这,这,是我的母亲吗?”

    江东流微微一怔,神色中划过一丝不堪回首的痛楚,却是点了点头:“是的,她是你的母亲。”

    江古伦猛然狂喜,守盼了二十年的愿望,竟然在今朝得以实现,他痴痴的看着照片中那个漂亮而恬静的女人,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胆怯慌张,颤声问道:“那,那她,现在还好吗?”

    老人似乎不愿再提这事,淡淡的答道:“她很好,但你不能见她,她也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江古伦的语气有些激动,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老人的肩膀,他无法接受二十年好不容易盼来母亲的消息,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能相见!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早在二十年前,她就抛弃了你和你的父亲,你再去找她,她也不会认你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侄孙,叹息道:“既然这二十年来你都没有母亲,就当作是一直没有吧。”

    江古伦深吸两口气,强自压制住内心纷乱的情绪,等得心情平复下来,刚毅的脸庞上不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失望,那是候得铁树开花的惊喜,再从悬崖跌落般的绝望。

    他知道,老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断不会告诉自己母亲的下落,痛苦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情绪也有些无法控制,语调逐渐高了起来:“二叔公,你既然告诉我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哪儿?你,你这不是在折磨我吗?”

    江东流浑浊的眸子内透出一些莫名的东西,略带疼惜的看着江古伦:“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追寻答案就能够追寻得到的,况且,就算你找到了她,其结果对你、对你的母亲,都不好,又是何必呢。”

    老人已经渐渐从江南之逝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面对这个大哥留下了的遗孤那有些难以启齿的身世,他的心头也不禁恻然,开始语重心长的安慰起来。

    江古伦只是默不作声,一个人默默的把江南之的坟墓四周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在墓前点上几根香烛,烧上一些特质的冥币,最后才从怀里掏出那个聚灵壶,将整整一壶的百味灵液酒全部缓缓倒在了坟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就走。

    江东流缓缓站起身来,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江古伦转过头来,神色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凄然:“二叔公,您是爷爷的亲弟弟,不论你们老一辈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就权且叫你一声二叔公吧。”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轻轻叹息道:“爷爷在走之前身体已经完全不行了,但他凭着最后一口内劲强撑到二月初二才咽气,我想其实一定有什么缘由,他还说……其实他并不欠谁,只是有些人欠他的,还没来得及还。”

    江古伦说完,便带着楚中云大步离开,他的身后,除了俩个木然站立着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颓然跪立在地,神情呆滞的老人。

    …………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江古伦呆坐在爷爷以前经常坐着的老式靠椅上,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件件熟悉的东西,爷爷最珍爱的文房四宝、一条古朴而舒适的靠椅、一只精致却略显老旧的旱烟杆,还有一张很老很老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双眼炯炯有神,身材健硕有力,理着精神的板寸头,一手抱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另外一只手摸着一个十三四岁小孩的头,笑得温和而又灿烂,给人的感觉很和谐,也很幸福。

    “照片中的女子,应该就是奶奶吧,而这个小男孩,就是自己的二叔公江东流无疑了。”江古伦看着照片喃喃念叨着,他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爷爷拿出这张照片,很天真的问爷爷这个漂亮的阿姨是谁,哪知江南之听得这话,神情瞬间变得死灰般木然,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无论江古伦在边上哭还是闹,都不见爷爷有任何反应。

    这件事情在小小的江古伦心中留下了一道巨大的阴影,从今往后,也再也不敢在爷爷面前提起这个女人,直到今天,江古伦算是明白了,奶奶在爷爷的心中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而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古伦也不敢妄自揣测。

    “轮子,还在发呆呢!”楚中云叼着烟从客厅内走了进来,自从江古伦开始叫他老楚后,他便叫起江古伦轮子来,为了这个外号还让他颇为得意了一阵,趁着江古伦发呆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江古伦家里给大致的打量了一遍,有点古色古香的意味,同样也很是干净整洁,想来是热心的邻居张大婶时常帮着来收拾的缘故。

    江古伦接过楚中云递过来的一根烟,却没有点上,将爷爷那杆旱烟枪拿起来静静的擦拭着,直到擦得干净透亮以后,他才放满烟丝进去,点开打火机,深深的吸上一口,任由极为强烈的旱烟烟味在肺部徘徊激荡,闭上眼睛回味着这种熟悉的感觉,并没有回答楚中云的问题。

    “轮子,不是我说你,上一辈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挂在心上。”楚中云深吸一口烟,拿过一条小圆凳坐在江古伦身边,脸色也难得的正经起来,语重心长的道:“现在你不是过得很好吗!那便足够了,人嘛,一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看开点。”

    旱烟散放出来的浓浓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内,江古伦眼前仿佛又浮现老人躺在这条靠椅上眯着眼吸烟时的场景,略微苦笑一声:“老楚,其实我没什么看不开的,半年前我不过是一个大病将死的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眼,只是,人都有些放不下的东西,连老道士都不例外,我又怎么能够跳得出来……其实,我所放不下的!就是我生来残缺着的。”

    楚中云脸色中显露出一份淡淡的落寞,他知道江古伦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刚才听那老头说得挺清楚,他的母亲还在人世,却无法相认,这确实是一件较为痛苦的事情吧。不禁眯着眼,颇有感悟道:“我也是一个孤儿,从小跟京哥一起长大,跟老头相依为命,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小时候,也想有爸爸疼有妈妈爱,在被老头喝斥练功不用心的时候也想有人来安慰自己、疼爱自己,不过这些想再多也没有用,现在的我,只需要自己过得好就万事无忧。”他抬眼看着江古伦,叹息道:“你也是一样,只要你过得好,不论是你爷爷还是你妈妈,都会替你开心的。”

    江古伦拿着旱烟杆的手微微一顿,心头也不禁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事实却是如此,且不论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抱有这种想法,爷爷在天之灵,看到自己过得很好,而且如此年轻实力就达到了这种前无古人的高度,想必会很欣慰吧。

    思绪缓缓的收拢起来,撇过头看着有些落寞,有些忧伤的楚中云,从认识他到现在还真少见这个玩世不恭的浪子这般模样,不禁好奇的问:“老楚,你也是被老道士捡到的?”

    “什么叫捡到的?”楚中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光芒,仿若在回忆尘封在内心深处的往事:“应该是七岁那年,我流落街头,靠着乞讨为生,是老头把我带了回去,教我武功,教我读书识字,那个时候京哥已经在道观了,因为他比我年长几岁,又是大弟子,所以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给我吃,有时候闯下什么祸也帮我背黑锅,一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看,而在我的心中,也一直把他和老头当成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他们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江古伦心头颇有感触,楚中云和盛京的身世也听他们俩人无意间谈起过,却没想到这般凄凉,自己相较与他们来说,总还有爷爷和父亲,虽然平时爷爷很严格,但有什么好吃的最先想到的还是留给自己,生病感冒了也会表现得很着急,而且,自己还有那么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以己度人,确实也该知足了。

    “好了,没事别老在我面前絮叨你那悲苦的身世,又不是个娘们,弄得那么哀怨干啥子……”江古伦没好气的对着楚中云翻了个白眼,轻松的拨了一口旱烟,神色之中带着一点不耐烦,已经全然看不见方才的沉重。

    楚中云见江古伦恢复了过来,也不怪责他那不识好歹的语气,嘿嘿笑道:“你想得通了就行,李白都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人啊,生来就该好好享受,什么心忧天下,拯救世界,全让他**的见鬼去吧,有妞泡,有钱花,这才是王道。”

    “老楚,你这话说得大对胃口,还真看不出,你还能整上几句诗呀。”江古伦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但语气中却是仍旧饱含着揶揄。

    “那不就是,像我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古代,起码也是李白那水平的人物,放浪不羁于红尘俗世,畅游享乐于天地之间,快哉,快哉!”楚中云也是一个无耻的模范型代表,对于江古伦的调笑不以为意,反而自我夸赞起来。

    江古伦听得这不着边际而又莫名所以的话,真想一烟杆把这中年大叔给敲晕在这,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回嘴讥讽道:“你要是生在古代,估摸着也就是一冯小宝,天生就是一吃软饭的主!”

    “冯小宝?”楚中云双眼圆瞪,露出一丝莫名的光芒,眉头蹙着半响,也没有介意江古伦说他吃软饭,好奇的问道:“这个冯小宝是什么人?难道跟韦小宝一个样?有好几个老婆!”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冯小宝和韦小宝这俩个人摆到一处去了,因为都有个小宝嘛。

    江古伦止不住抚头叹息,心中暗呼没文化、真可怕!无知是没有错的,但喜欢把无知当做有趣那就是杯具了,无奈的耸着肩膀答道:“性质上差不多,在金庸的里,韦小宝是康熙的头号心腹,是康熙最信得过的人,而在历史上,冯小宝也差不多是这么一个人。”他凑近一点,神秘的笑道:“这厮就是我国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则天的首席男宠,估计身材样貌以及生活习性就跟你差不多,也是一放浪不羁的主。”

    “去你丫的。”楚中云听得这话哪能还不知道自己被江古伦给耍了,猛的一脚踹了过去,直袭江古伦的命根子。

    “丫的,你够狠!”江古伦也被这厮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右腿挡住楚中云的袭击,他可不不敢躲,这要是楚中云把爷爷这条靠椅给踹烂了,且不说江南之会不会从阎罗殿爬上来给他暴揍一顿,就是父亲江勇侯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个不孝子。

    楚中云这一脚正中江古伦的小腿骨,感觉就像是踢到刚硬的铁板那般“舒爽”,脸色一瞬间便涨得通红,咬着牙、张着嘴、抱着腿、倒吸着凉气在房间内蹦蹦跳跳,他刚才那一下出招极快,这所受的反作用力自然也是极大,饶是化劲期也不一定能吃得消,只能呲牙咧嘴的呼叫道:“快,把你那小黑膏拿出来,**,练得什么鬼功夫,腿比合金还硬,痛死老子了。”

    江古伦嘿嘿一笑,突然听见有人敲门,随手将口袋里的小铁盒甩给楚中云,边往外走边嘱咐道:“一点点就成,用多你也知道不好受的。”

    楚中云想到上次大腿肌肉拉伤涂上这个时的感觉,脸色也不禁变了变,那简直就比在小dd上涂上清凉油还要痛苦,当下也只是用指甲刮下一小点,然后涂抹在自己已经肿得老大的大脚趾上。

    江古伦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是跟在江东流身边的两个男人之一,他见到江古伦,微微点了点头,递过手中的一个长宽三十厘米左右的正方形铁盒,不卑不亢的道:“江先生,这是江老先生托我交给您的。”

    有些纳闷的接过铁盒,江古伦不解的问道:“二叔公他老人家为什么不亲自上来,还有,这盒子里是什么?”

    中年男子摇头答道:“老先生自感惭愧,不愿再上来,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江老先生只说很重要,也是他对您和江南之老先生的一点歉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江古伦一时有些犹疑,也不知道该收还不不该收,收了怕西去的爷爷不高兴,不收又驳了江东流的好意,对于这个老人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还请您务必收下,老先生一再嘱咐过,要是您不收,我就必须一直站在这门口,直到您收下为止。”中年男子恭敬的将铁盒双手奉上,神色中带着一丝恳求。

    江古伦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接过了铁盒:“好了,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中年男子见江古伦手下铁盒,神色不禁一松,又是嘱咐道:“老先生还说,若是碰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去北京中南海找他,盒子里头有他的联系电话。”说罢,也不等江古伦再问,点点头便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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